個世界都從他的感覺中剝離出去,他變得更加耐心了起來。
如果是為了昭信,他相信自己無論是六個小時還是六十個小時,他都能在這裡一動不動,靜待他的目標出現。
時間漸漸流逝,被封閉在貨倉中的阿曼達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幽聲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這樣的時刻,你還是不願意抱緊我?為什麼我們之間總有界限?哪怕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昭信緩緩站了起來,“為什麼我覺得現在還沒到最後一刻呢?”
“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了嗎?”
“但是在我們倆窒息而死之前,你的人難道不會來把我們放出去嗎?”
黑暗之中,阿曼達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廢話,阿曼達。”
原本因為缺氧而悶熱的空氣忽然間降至冰點一般,阿曼達不自覺地向後退去,直到自己的後背頂在了鐵牆上。
“我知道你不喜歡廢話,但是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誰會來把我們放出去?”阿曼達的心臟瞬間跳的飛快,昭信知道了什麼?
“你的手在顫抖。記得以前你說過,每當走秀之前,你都會緊張的手打抖,這一次你又是為什麼而緊張呢?”黑暗中,看不見昭信的表情,阿曼達就覺得更加可怕。
“你怎麼看的見我在打抖……昭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她儘可能地調節呼吸,想要自己的聲音平緩下來。
“盧森財團的公主殿下,你把我關進來不就是為了殺了我,好讓你父親盧森能夠成功與紅蠍帕比爾連成一線,這樣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政府都暫時不會動他。而你選擇和我一起關進來,也不過是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罷了。”
那一刻,阿曼達感覺自己的心臟從高處墜落下來,一切……都已經被拆穿了。
正如昭信所說,自己是盧森的女兒,既然一切都已經揭曉,也省得她假裝的辛苦。
鼓掌的聲音響起,阿曼達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
“因為我送給你的那隻蝴蝶頭飾裡裝有微型竊聽器。”
阿曼達愣了愣……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她和昭信在一起五年多,他親手送給自己的東西幾乎沒有,除了那一個蝴蝶頭飾。
每次只有自己和他約會或者出席酒宴的時候,才會特別把它別起來……平常自己還把它當寶一樣放在抽屜裡,看樣子自己所有和盧森在房間裡的秘密通話,全部都被監聽了。
這真的是諷刺至極。
阿曼達伸手,將別在自己頭髮上的頭飾摘下來,狠狠攥在手心裡。
“孝臣一直在負責監聽這個頭飾發出的頻率,所以時間到了,如果你的人不肯把我們放出去,孝臣會通知麻生還有謙和我們在哪裡。”
阿曼達扯了扯嘴角,冷笑了笑,“我在你身邊五年多,看來你都沒有相信過我。”
“你值得相信嗎?”
“也是,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你喜歡的是小早川真一吧?就是因為你喜歡他,你才會那麼照顧伊娃·沃爾夫,甚至於不顧自己的性命和阿瑞斯·海辛正面交鋒。”
“沒錯。”
“沒想到你回答的真夠乾脆的。”
這個時候,箱子的頂部傳來沙土被鏟開的聲音。
昭信歪過腦袋,望著阿曼達站立的方向道:“要不要猜一猜,是你的人還是我的人?”
“無論是你的人還是我的人都無所謂。”此刻,一陣吱呀的聲響,鐵箱頂部的蓋子被整個掀開,新鮮的空氣混合著沙石的塵埃湧了進來,夜空中的星光傾斜而入。
阿曼達的臉上帶著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心愛的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