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男人們喝酒可沒個時候。”
“嗯。”
“這些個小輩裡,能對付一下你爺爺的,除了翊兒,就是小鐵。今兒這酒你爺爺要喝歡實了,小鐵明兒一準兒上不成班。時候差不多了你再去看看,攔著些個。”
自端笑著點頭。
景老太太想起來什麼,望著自端,道:“你記得給你爸爸打電話,昨兒他在這兒喝酒還唸叨你呢。”
“好。”自端照顧奶奶躺下。祖孫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老太太的呼吸沉下去。自端給奶奶掖了掖被角。陽光透過玻璃窗子照進來,撒在炕上,到處都暖洋洋的。自端細細的打量著奶奶。雖說已經耄耋之年,老太太精神極佳,耳不聾、眼不花,且是個美麗的老太太。面板仍是那樣的白皙,近乎透明。皺紋都不曾毀掉她的容顏。自端忽然想要抱抱奶奶,可是又怕驚動了她,只好坐著不動。
炕桌上整整齊齊的碼著一疊絹面手抄本。自端隨手拿起一本,開啟來,原來是金剛經。漂亮的簪花小楷。她們姐妹從小練字,都是以此為摹本的。
自端微笑。
鋼琴也好,毛筆字也好,從小,都是長輩們讓她有所寄託的意思。花盡心思把她的時間填的滿滿的。
自端撫摸著手抄本細密的絹面。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悄悄的出來。
景老太住的是二進院的正屋。東廂是自颯的屋子。西廂住的是自竣和自翊兄弟。自竣夫妻回來,仍是住他原先的屋子。
自端慢慢的沿著廊子往東廂走來。
抄手遊廊將各處屋子串接起來。東廂這邊一架葡萄,西廂那邊一席丁香。春夏之際,家裡人常常在遊廊上賞花納涼,十分的愜意。葡萄架上的葡萄,總是等不到熟透,都就被哥哥姐姐們摘光了……自端笑出來。她看了眼東南角的月亮門。穿過那道月亮門,是她住的東跨院。她想著今晚不回自己家去了,就住在這兒吧,不知道佟鐵河願不願意?
東廂的門緊緊閉著。自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裡面沒動靜。
“篤篤”“篤篤”,她敲了兩回門。
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門“譁”的一下被拉開,自颯披著一條毛毯站在門裡。
自颯沒好氣的看著眼前的自端。
自端迅速的打量著自颯,雖然臉色有點兒蒼白,可是不像想象中的難過。看上去似乎很平靜,很重的鼻音,也似乎真的是……感冒了。她的心略略的安定些。
自颯閃開讓自端進來。自端在她身後關好門。跟著她走進書房去,發現自颯正在看電影。耳機擱在茶几上,一摞影碟散在地上。自颯縮排沙發裡,示意自端隨意。
“在看什麼?”自端坐下來,螢幕上一群男人正在打架。
“《葉問》。”
“……”
自颯瞥她一眼,問:“怎麼提早回來了?”
自端卻問道:“感冒了?”
自颯哼了一聲,說:“莫名其妙的犯了咽炎和鼻炎。”
“有沒有看醫生?”
“誰大過年的看醫生?”
“偏又忌諱這個了。”
“沒事。”自颯淡淡的說。
自端看著她,“真的?”
“你看我樣子還不知道?”
“姐……”自端好脾氣、耐心的叫著自颯。
自颯看著她,忍不住心軟。
嘆了口氣。
“他今天結婚。沒請你們喝喜酒?”
“沒有。”
自颯冷笑,“還算識相。”
“他說,怕看到我們會崩潰。”自端說。鐵河原話是這麼說的……力昭,應該也是這麼說的吧。
自颯眼睛盯著螢幕,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