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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著她的腿,也許牠心裡正奇怪著,為何相思凝立不動,沒有出現往常那種會趨前探視的反應。

良久良久,相思才深抽一口氣,慢慢地移動步子,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個人,愈靠近,她才愈發現那人的身形十分碩長,很有可能是個男人……當她腦中飛竄過“男人”這個字眼時,她立刻停下步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那個人渾身溼淋淋,黏貼在身上的白袍已被荊棘石塊割得佈滿了無數血痕,衣衫盡裂,血絲仍一點一點地滲出,一頭黑瀑似的長髮披散著,遮住了那個人大半邊的臉。

相思彎下身,遠遠地伸出手去,屏息地撥開貼覆在那人臉上的頭髮,陽光照耀下的面孔,禁不住令她目眩神迷,這人面色蒼白卻俊美過人,最奇怪的是臉頰畔竟紋著一頭金色的豹。若說這人是個男人,又未免生得太好看了一點,心中升起的疑惑讓相思的視線不由得從“男人”臉上順勢溜下,緩緩掠過他的肩、胸、腹,溼衣緊貼在他平坦的胸膛上,肌肉繃得幾乎要裂布而出了。

這——肯定是個男人不會錯!

相思眉心微擰,慢慢地站起身走開,回到潭邊繼續洗滌藥草。

男人?這是多麼令她感到害怕的字眼,娘在瘋癲時連她也認不得,只是一徑悽慘地、反覆地狂喊著“薄倖的男人”,那是多危險的兩個字,害慘了她們母女,也害死了她的娘……

相思不禁渾身一凜,剛才她只不過碰了那個男人的頭髮,望過他一眼罷了,一顆心便像受了什麼壓迫似的喘不過氣來,她終於確定男人是危險的,她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嗅到了危險懾人的氣息。

相思發了一會兒徵,自顧自地一笑,輕快地洗好了藥草,伸足到潭中洗淨汙泥,然後慢慢穿上鞋襪,背上竹簍準備回去。

“豹兒,走吧。”她輕喚,看也不看昏厥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好似他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金錢豹不懂相思的心理,單純地按照慣例,準備將男人拖回草屋,因為相思對待傷重的動物一向如此,牠也一向都是這麼將動物給馱回去。

相思見金錢豹咬住那男人肩上的白袍,使勁地拖著,急忙揚聲高喚。“豹兒,別理他!”

金錢豹鬆口,呆呆望著相思。

相思索性上前扯住金錢豹項上的皮環,催促著牠走。

“豹兒,咱們不能救那個人,”她對著牠說,也對心底的自己說。“那個人高頭大馬,又受了重傷,橫豎是活不成了,你費力馱他回草屋,萬一死在屋裡可怎麼好,反正他早晚都是一死,死在這裡還有野狼會來清理屍骸,倒也乾淨多了,用不著咱們來操心。”

金錢豹顯得困惑極了,牠頻頻回頭望那個白袍男子,口中不停發出嗚嗚聲。

“別這麼在意他。”相思拍了拍牠的頭,步伐漸漸加快,心跳也漸漸加快。“傻豹兒,娘說人心詭譎難測,尤其是男人,你可別因為他臉上有隻金豹,就傻傻地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相思飛快地朝前走,不敢回頭,內心雖然掙扎得很厲害,但她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去理那一絲絲牽住她心的莫名情緒。

回到草屋,她開始忙碌地搗藥草,忙碌地照顧幼猴喝米汁、換藥,忙碌地將筍子剝開下水去煮,她刻意讓自己忙碌不堪,唯有如此,才可以暫時讓她忘記那男人。

夜來了,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狼嗥。

相思心中突的一跳,猛然想起了那個男人來,他若一息尚存,卻遭狼群生吞活剝了去,未免太殘酷了。

她站在窗臺前發愣著,遠處漆黑夜色中的樹影,看上去顯得那麼樣地悲苦和憂傷,突然有雨,滴滴答答地打在屋簷上。

她的心微微一驚,感覺細碎冰涼的寒意自心底湧起,有千百種想象在她腦海中翻攪不休,她彷佛看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