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禎笑一笑,喝著酒,道:“章民兄,你我不做口舌之爭,還是等結果吧。”
彭世俊的恩師,大儒傅伯龍,是前太子的老師,雍治十三年,前太子起兵造反失敗。傅伯龍被賈環的座師方望,假公濟私,給殺掉。方宗師和傅大儒是文壇上的對手。彭參政恨賈環師徒恨的咬牙切齒。
彭世俊微微點頭,目光幽幽。他希望京中複雜的政局,將賈環絞殺。
…
三月底,自玉觀音案爆發以來,京中的輿論,一直在攻擊翰林院侍講學士汪。並有將紀興生牽扯進去的勢頭。
然而,在這樣的大浪潮之中,還有一種輿論的聲音始終不弱。賈環的派系,在和楚王系、東林黨較量。
江西道掌道御史朱鴻飛上奏:韓謹昔年鑄下大錯,違反國法,天子開恩,允許其寫下悔過書,不許科舉。然而,韓謹不在家鄉思過,反倒是重返京城,擔任楚王幕僚,挑唆天子與皇子們的親情,罪該萬死。臣請陛下,先審韓謹之過,再逐出京城。
這封奏章,堂而皇之的刊登在真理報上,引起很大的反響。要知道,朱大御史,在科道中,本來就是名人。他上奏章,一幫子科道言官跟著上。
另外,賈府控制的京城日報等數家報紙,連篇累牘的報道此事,呼籲嚴懲韓秀才。在華墨,紀興生鬥法時,硬生生的佔據了不少版面,吸引了一批人關注。
楚王系的大週日報,朝廷上的“馬仔”們紛紛搖旗吶喊。比如:山西道掌道御史戴琮。雙方大打口水仗。
但是…
四月十二日,夏初時節,天氣逐漸的變得炎熱。如綠豆、金銀花、竹葉、菊花、大葉青等解暑之物,在通州碼頭賣的斷貨。
午後,荊園。蟬鳴愈靜。
韓謹在小廳中獨自打著棋譜。一盞清茶飄香。看似非常的悠閒,鎮定。
哼哈二將羅、童兩秀才從外面打聽訊息進來,看到韓謹這個樣子,羅子車跺腳道:“韓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下棋?”
論無恥,他誰都不服,就服周慎行!
十幾天前,在楚王系和賈環一幫人輿論戰的高……潮時,周慎行正好病了。然而,輿論戰的形勢,對楚王系而言就是江河日下。
這不同於年底和初春時,他們黑賈環和他表妹的事,那叫證據確鑿,賈環處在守勢,若非與林如海關係密切,且在朝中頗有份量的紀興生表態,賈環還要更被動。
但,如今風水輪流轉。御史的奏章,京城日報攻擊韓謹的事,一樣是證據確鑿。
而賈環在報紙上的論戰手法更高超。時不時搞個社論,再採訪下當年的舊人。又派人在市井中用白話宣講,還編了戲劇在園子裡唱。這些手段,他們哪裡搞得過賈環?
第一,賈府是京中的百年世族,關係錯根盤結,府中人口一千多人,再加上賈家的族人,四大家族的族人。這些人力資源,調動起來造謠、傳謠。很恐怖。
楚王系的力量根本比不了。
第二,京城戲劇行業的執牛耳者,滿庭芳,是賈府的產業。簡直是一呼百應。
韓謹笑一笑,“什麼什麼時候?賈環找人在報紙上罵幾句,就能把我罵得回蘇州?我沒那麼脆弱。他號稱賈棉花,我可以學成韓棉花嘛!”
“不是…”羅子車嘆口氣。
楚王去派人看過周慎行。那孫子確實病了。太醫診脈,都是實情。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還對楚王的使者說:“請回復殿下,通政使賈老大人,一天當面罵我兩次,罵得我灰頭灰臉。幾乎成為笑柄,我能怎麼辦?真理報說到底還是通政司管轄著。我能查封賈府的報紙?請殿下體諒我們這些下官的難處。”
真理報主編,審查天下報紙。但是真理報主編,一樣有人管:通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