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心中瀰漫起一股鈍痛。她知道此刻的歐陽澈不過是在強撐著,他一定已經痛到沒有了知覺,就像納岱一樣,就像生死不知的胤禩一樣……
挑斷了手腳筋,這不是她見過第一個人。以前有個隊友,也曾被抓做人質然後挑斷了手腳筋,最後被救了回來送去國外治療。可是卻再也幹不了一線的活兒,那是多牛氣的一個狙擊手啊,竟連槍都端不穩了,大名鼎鼎的特種兵最後轉了文職。
歐陽澈,她永遠也忘不了這曾經是一個怎樣意氣風發的少年,跟她說他想去工部,想把侍郎尚書通通擠下去的少年!如果說如今的大清朝真的有天之驕子,那就是編隊裡的他們。理想,能力,藍圖,信念,決心,他們都有了。可是現在,她目下無塵的天之驕子們,就要被折斷了翅膀,形如廢人嗎!?
“希望我回去的時候,你已經開始治療了。”素皚伸出手臂,抱了抱歐陽澈,接著在他耳邊輕聲道:“走的時候記得燒了他們!”說完便放開了歐陽澈,起身離開。
歐陽澈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有溼意漫出,艱難地轉頭看了看地上的程六,輕聲答道:“是。”
素皚收好短刀,微微向艾彥和吉雅點了點頭,默默走出了這個如同墳墓一般的帳篷。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能,我無法帶你們離開,迴歸故土。我能給你們的,只剩下一個戰士最後的尊嚴。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吧,寧可化成灰燼,也不再被敵踐踏。
再見,我勇敢的戰士們,從此青山相伴忠骨,安息吧。
帳中自素皚走後便有些尷尬,歐陽澈無謂地笑笑,扯過一旁的破爛席子把自己蓋起來,示意自己看不見也聽不清。
艾彥似乎有些臉紅,不再看歐陽澈,轉而走過去到吉雅面前,緩緩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龐,而後一把把她抱進懷裡,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吉雅的表情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是緊緊地回抱住艾彥,倆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相擁。或許是等待了太久太久,無數次幻想過與戀人重逢的情景,真到了這一天,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用肢體語言來表達彼此的惦念。
恆久,艾彥才慢慢放開她,啞著聲道:“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若是等到素皚公主那邊得了手恐怕我們就得暴露了。”說完便放開吉雅,走過去背起歐陽澈。
吉雅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昔日的戀人,臉上是說不出的蒼涼無奈,抹一把臉,竟然全都是淚水!眼淚?原來她還會流淚,本以為再也沒有這一天了。
吉雅慢慢退後,直到退到門邊。艾彥聽見動靜轉過頭來,見她動作,不解道:“吉雅?”
吉雅笑了,是那種潔白如雪的笑容,像很多年前一樣,純真得一塌糊塗。
“其實,這個世上早就沒有皓雪了……艾彥,忘了她吧。”說完便轉身欲走。
艾彥揹著神情痛苦的歐陽澈,迷茫不解,脫口道:“皓雪……”
再說素皚,自帳篷中出來之後,她便悄然隱謐身形,辨別了方位向王帳靠攏。此刻寅時將過,再過一個時辰天就慢慢亮了,到時候再想救人就難了。
好在中軍王帳很好辨認,只是大帳周圍守衛森嚴,況且現在這個時間,素皚吃不準噶爾丹在不在裡面。此刻若是再穿上這身夜行衣就太過打眼了,素皚重手敲暈了一個小個子的準噶爾兵士,迅速換了裝,大搖大擺地跟著巡邏隊伍慢慢靠近王帳。
吉雅說王帳守衛森嚴,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固定給荻葭送吃食的人和噶爾丹本人才能接近。素皚想了想,硬闖是不行的了,這是蒙古包不是城市巷戰,一點掩體都沒有,想要做點什麼真是太難了。沒辦法,現在只得等唯一的機會,那就是天將亮的時候有人來給荻葭送吃食。
素皚趁著等待的這段時間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