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咳，臭魚碰上臭蝦，這個傢伙更壞得出奇。&rdo;劉展說，&ldo;據說他是今年春天投降過來的叛徒。在冀西曾當過八路軍的什麼副支隊長，以後犯了錯誤，受了處分，嫌給他的官小，跑過來了。敵人就給了他一個&l;反共救國軍&r;支隊司令的名義。在附近兩三個縣活動。這個傢伙無惡不作，我看比一般的漢奸要厲害得多！&rdo;

周天虹心中一驚，忙問：

&ldo;他叫什麼名字？&rdo;

&ldo;高鳳崗。&rdo;

&ldo;哦，果然是他！&rdo;

&ldo;你認得他嗎？&rdo;

&ldo;認得，還是我的同學呢。&rdo;周天虹點點頭說，&ldo;這傢伙個人英雄主義十足，但我沒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rdo;

&ldo;嘿，他可不同於一般的偽軍。&rdo;劉展說，&ldo;這裡的偽軍，一般有這樣幾種型別：一種是過去的土匪，沒有什麼政治頭腦和政治背景，只圖吃喝玩樂。他們所以投靠敵人，主要是保住地盤和權勢。再一種是土豪惡霸，借日本人的勢力鞏固自己的統治，勒索群眾，魚肉鄉民。而高鳳崗和這兩種都不同。據說，他到北平秘密加入了國民黨，決心同共產黨對抗到底。這種偽軍比其他偽軍都難爭取，因為他是內心裡仇恨共產黨的。因此群眾管他叫&l;鐵桿漢奸&r;。&rdo;

&ldo;他在這裡都幹了些什麼？&rdo;

&ldo;這可多了。&rdo;劉展說，&ldo;他來這裡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所有的抗日軍人家屬，門口都要掛上一個燈籠。……&rdo;

&ldo;掛這個幹什麼？&rdo;

&ldo;那意思就是，凡是掛燈籠的人家就是&l;匪屬&r;，而既是匪屬，所有的偽軍、漢奸都可以進去強姦。這是合法的，不犯罪的！&rdo;

&ldo;哦！&rdo;周天虹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ldo;他幹的第二件事，就是殘酷地捕殺、活埋抗日幹部。因為他熟悉我方的情況，熟悉抗日幹部的活動規律，常常出其不意地偷襲、捕捉，在短短的幾個月中，咱縣的區村幹部就被捕被殺近百人，縣裡的幹部也損失不小。第三，他還嚴密地監視、控制偽組織和偽軍，切斷他們與我們的聯絡。原來在偽組織和偽軍裡，我們做過不少工作，也有不少人同我們有聯絡。他來以後，殺掉了一些，其餘的就不敢動了。為了徹底切斷這種聯絡，他把城外的偽軍家屬也遷到縣城。第四，他還利用毛驢太君的淫慾向他獻媚，隨時擄掠婦女……&rdo;

聽了劉展的談話，周天虹不平靜了。一個高而瘦、長著驢臉、兩頰和嘴窩發著藍色的&ldo;毛驢&rdo;，一個他熟悉的目空一切、自命不凡、自我擴張的狂徒，這兩個面目猙獰的惡魔，都活脫脫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感到極度的壓抑、憤恨，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他覺得當前，就是這兩個惡魔站在人民的頭上，如果不打死他們，消滅他們，怎麼能對得起這裡的人民呢？

劉展說過，就笑眯眯地以兄長的神情，望著這兩位年輕的兄弟。對今晚的談話，周天虹露出非常滿足的神情，盤旋在腦海的模糊不清的問題，已經清爽了許多。真是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了。

&ldo;傅縣長還有什麼指教吧？&rdo;周天虹轉過頭問。

&ldo;沒有，沒有。&rdo;傅縣長雙手一推，淡淡地笑了一笑。他終席未發一語，仍然顯得是那樣的疲憊。

&ldo;老周，你今後就是咱們縣委的成員了。&rdo;劉展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