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更盛。
我看了看身側挺直背脊的何猛,真像謝林啊,他終是覺悟了麼?權爭中從來沒有中間派啊,從來沒有。而何猛一旦選了邊,就連帶著何御史選了邊,也就逼迫著監察院選了邊。
允之,你這劑猛藥下的可真好,震醒了多少人,又麻痺了多少人。
王為何對華族一縱再縱?
若我沒猜錯,縱是為了殺,這就是所謂的“捧殺”吧……
……
冬日裡晝短夜長,才過哺食天就褪了色,暈開了壓抑的深藍。
責罰終於過去,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行姿百態地離開了大殿。我自小習武,長跪之時尚能氣走全身,起步輕快全無障礙。倒是那些文弱書生,只跪了半日就暈倒了大片,連領頭鬥毆的魏老頭都累的打了擺子。只可憐了那些本就有傷的編修,跪了一天再行路不免狼狽。
“不用你扶!”一聲沙啞,只見額角留著血印的路溫揮袖甩開何猛的攙扶。
這一次,何猛沒有沮喪、也沒有辯解,不由拒絕地拎起他,又一把扛起另一名幾近奄奄的編修,面色堅毅地向前走去。
“我說不用你扶!”路溫還在掙扎。
“不要你假好心!”又一聲叱罵
“你是聾子麼?”語調有些無奈
“你……你……”聲音終是弱了下來,三人漸漸遠去。
走出午門,我剛要上轎,只聽一聲大吼:“豐侍郎!”
我停住腳步,偏首看去,怎麼會是他?
“豐少初。”秋啟明語調輕快,很是親熱。
我微斂容,拱手行禮:“少侯爺。”
“唉?少初何須多禮。”他邊說著,邊伸手而來。
我便不留痕跡地向後輕退,躲開了他的碰觸。抬起頭,正攫住他眼中閃過的疑色。
秋啟明再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開口:“今日是我壽誕,還請豐侍郎賞臉一聚。”
我心神一緊,瞟向遠處,卻見振國侯府華麗的車駕邊停著數十頂轎子,探出頭的不僅有那日的幾名帛修院官員,更有詮政院左相麾下的幾位干將,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彈冠相慶了麼?殺人後的尋歡,人性的墮落。想到這我浮起假笑,微微傾身:“雲卿恭賀少侯爺壽辰,只是……”
“只是你自視清高,不願與華族共席?”秋啟明霎時變臉,語帶威脅,“豐侍郎,本少爺請你是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他揮掌見勢就要按住我的肩,忽地從身後冒出一隻手擋住了秋啟明的動作。
“秋少侯。”紅色的衣袍翩然擦過,允之眈了我一眼,漾起微笑,“少初年紀尚幼,若有得罪,還請少侯賣本殿一個面子不同他計較。”本殿二字咬的很重,允之難得露出鋒芒。
秋啟明看了看允之,再瞧了瞧我,緩緩地放下手臂:“嘖,難道豐侍郎是個姑娘家,就這麼碰不得?”語調尖銳,讓我不由一震。
“是啊,當然碰不得。”允之摟住我的腰,笑得曖昧。不能掙扎啊,我僵直身子任由他做戲。他細白的手指劃過我的頸側,最終停留在假喉結上:“本殿捨不得他被別人碰。”
“喔?”秋啟明挑了挑眉,“朝中不少大人是同好啊,可是九殿下該知道,喜好是喜好切不可太過張揚,否則對豐侍郎的前途可不好。”
桃花目微垂,允之眉梢帶笑,極輕極輕地開口:“少侯說的對~”
“那?”秋啟明示意地看向我的腰間。
“少初。”允之媚眼瞟來,瞳色與沉暗的天幕融為一體,“去吧。”優美的眉似有似無地輕挑,他的唇瓣溢位淡笑。
什麼?!感受著腰間的力道漸漸消失,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就這樣把我賣了?!
“記得早點回來。”他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