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沉。
姚大的一席話說的甚為漂亮,他該怎麼來反駁?
絕對不能讓他淡化姚郎做的錯事,不管怎麼樣,他都得把這兩件事歸為一件事,否則,局面不妙。
不可以讓姚大心思得逞。
“姚叔說的在理。”季安逸溫溫和和的笑了,聲音不急不徐。“我哥打姚阿麼這事做的不太對,卻也不能說他有錯,若姚阿麼不存了某種上不得檯面的心思,我哥也不會生氣,更不會憑白無辜的打他。再者,姚叔也說了,姚阿麼一事,已經得了教訓,而我又沒有得到實質損失,這事便算不得什麼大事。我覺的這話不對。”
“我和小二倆個,都只是孩子,守著一個家,好不容易琢磨出兩個掙錢的路子,就想把日子過好點,這才剛剛開始,就有人眼紅上門了。我雖潑了羊尿在姚阿麼身上,其中卻也是因姚小哥兒對著吐口水,拳打腳踢的原由,我哥上門來打姚阿麼,行為是粗暴了些,卻也是實實在在想護著我和小二,讓咱村裡人清楚,王家雖無長輩靠著,可有他王寶兒在!”
說到這,季安逸眼睛有些微微的泛紅,停了會,才繼續說。“按姚叔的話來說,我哥今個打了姚阿麼,就是錯了,不僅錯了,還得賠錢還得養著姚阿麼整整半個月。正是農忙時節,姚阿麼養上半個月的傷,不能幹農忙,都是我哥的錯。可大夥想想,若姚阿麼不起那上不得檯面的心思,我哥能打他?”
“姚叔有些話請你摸著你的良心說。”頓了頓,季安逸看向四周的村民。“這事,要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真沒法扯的清,我哥打姚阿麼不對,卻事出有因。我哥從六歲辛辛苦苦把小二拉扯大,又是當阿麼又是當阿爹,這感情自然要深厚些,我嫁給小二,就是王家人,身後又無長輩可靠,被欺負了,他怎麼能視而不見。若自己的孩子被欺負了,哪個當阿麼阿爹的能坐的住?”
“姚叔說,我哥已經嫁人了,就是季家人了,這情況放一般家裡可以這麼說,嫁了人的哥兒哪能管家裡事,但,我們這一家情況特殊,這話卻是不能這麼說的。他不護著我們?誰來護著我們倆?”看著周邊的村民,季安逸提出這個問題。
季安逸的一席話,讓整個場面徹底安靜了。
想想這三個孩子的身世,都沒了阿麼阿爹,季哥兒有個大伯在,可那大伯一家……
哎。
“對。季哥兒說的沒錯。這銀子不能賠。”一句話,打破了安靜。
劉阿麼看了一眼季伯麼,真是,真是恨不得把他拖角落裡埋了。
“這事,就這麼著吧。”場面總算得到控制,可不能再出意外,劉阿麼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李大夫姚郎的藥費多少錢?就讓王寶兒出,旁的就別想了,這事說多了,也扯不清。”頓了頓,劉阿麼看著姚大又說。“姚大若還想扯下去,也成,到時候,這臉面只會越來越不好看。說到底,還是姚郎心思不純惹出來的禍事。”
圍觀的村民聽著,都點了點頭。
這事也只能這麼辦了,雖然有些人仍覺的,王寶兒打人不對,是他的錯。另外也有人覺的,若姚郎安分點,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哪能有這趟劫,活該!
不過都只是自個心裡頭想想罷了,待回了家,關上門,再跟家裡人好好的八卦八卦。
“不多,六副藥,一百零四銅板。”李大夫淡淡的回了句。
這李大夫跟村裡的李家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早幾年落腳在河溪村的,聽說,到現在還沒落戶,說不定啥時候呆膩了,就走了。
李大夫雖近五十了,這身板卻利落硬朗的很,瞧著還真不顯老。
王寶兒準備掏錢,季安逸卻擋住了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