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哥兒找的伴,大哥兒的後輩子可就全牽在這謝七身上了。
因著張家阿麼拒絕了鍾家的親事,張二哥兒各種不高興,尤其是現在,見阿麼這麼重視,忍不住在旁邊刺了兩句。“還當自個是頭一回嫁人,整的這麼風光,也不怕人家看笑話。”
“有人啊,還真把自個當成一回事了。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張三哥兒又一次要成親了,還以為自個能成兩回親,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事似的,阿麼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個又字咬音極重。說話的是張大哥兒。
事情是這麼一回事。
張家阿麼當天回來後,吃晚飯時就說了,明天他親自上鍾家把事說清楚,張三哥兒不嫁他家。
張二哥兒當場就說了反對,奈何張家阿麼鐵了心,不聽他的也不回話,只是沉默的吃飯。張二哥兒還當張家阿麼熄滅了這心思。
不料,第二天竟然看著張家阿麼往鍾家走,這時張二哥兒才知道,阿麼這次是認真的。
頭一回見識阿麼的強硬,畢竟是自己的長輩,事情不能做的太出格,否則,村裡就有得話說了。情急之下,張二哥兒找上了張大哥兒,跟他說,鍾家願意出五兩銀子做聘禮,只要讓張三哥兒嫁到鍾家,到時候聘禮對半分。
五兩銀子對半分,就能得二兩多銀子了,整整半年的收入啊。張大哥兒心動了。
倆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在半道上把張家阿麼給截住了。
大哥兒這輩子吃的苦夠多了,張家阿麼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那年冬天,因為李進財喊了一幫子地痞在家裡鬧事,他無奈之下,才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兒郎把大哥兒趕出家門,當時,雖然偷偷摸摸的送了衣服和吃食,可心裡到底難安,整天整天的不踏實。後面的事,他也聽說了,當時心裡那個悔恨啊。
可若再來一次,他也只能做一樣的決定,張家的根不能斷在他們手裡。
眼瞧著大哥兒就快要過上好日子,這次,張家阿麼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的,就算倆個媳婦怨恨上了他,他也不能毀了大哥兒的後半輩子。
因著張家阿麼的堅持,又是在外面,村民們時不時的會路過,張大哥兒和張二哥兒的如意算盤自然沒有得逞。
“老頭子,來了,來了。”興奮的張家阿麼壓根就沒有理兩個兒郎,因常年做針線活,最近夜裡也忙活著,年紀又大了,他眼睛不好使,模模糊糊的看見有牛車過來時,他就高興的喊了起來。
正在忙著編竹蔞的張老頭,聽著老伴的話,趕緊擱了手裡的活,站起身迅速的拍著身上的竹屑兒,又理了理衣服,打水洗手的時候,還照了照臉,露出一個笑,覺不夠親和,又笑了笑。
“老頭子人都快進屋了,你趕緊過來。”快到屋門口了,張家阿麼立即跑回了堂屋坐好,雙手緊張的擱腿上,坐姿略顯僵硬。
人都快進屋了。張老頭也顧不得練習笑容了,利落的洗了手,又洗了把臉,擦乾水,走進了堂屋。
到了地,朱四阿麼下了牛車,站好,整了整衣服,身後看了眼,王小二和謝七已經把東西拿好了,他說了句。“進去了。”
緊接著,一個特別嘹亮的聲音響起,好聽的就跟唱曲兒似的。“張老爺子,大喜事勒。”喊完,朱四阿麼才提腳往堂屋走。
有著朱四阿麼在面前牽著,屋裡頭自然是熱熱鬧鬧的,張家倆老被他這麼一帶動,半點緊張都沒有了,幾人坐著說話,氣氛很是熱絡。
“嘖嘖嘖,就二兩銀子加搭這點破爛,也好意思拿的出手。”張二哥兒倚在門口,雙手抱胸,陰陽怪氣的輕哼了兩聲。
屋裡的人卻好像說好了般,沒一個人理他,完全不受打擾,依舊聊的開心。
張大哥兒本來要說話,瞧著這情況,拉著張二哥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