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不信。
按照大明的規矩皇上能做生意麼,自然是不能。
這叫什麼?
在清流言官眼中,這是妥妥的與民爭利,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只怕又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言官們的口水能把紫禁城淹了!
可沈烈並沒有笑,卻仍舊十分嚴肅,還將桌子上涼了一半的茶水端了起來,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李如松便僵住了。
良久。
李公子才狐疑道:“真的?”
沈烈徐徐道:“既是新政,自然應該有新氣象。”
言下之意。
這全天下的大人們,權貴,滿朝文武,分封各地的藩王都在做生意,皇上憑什麼不能做生意?
不讓皇上做生意賺錢也好,大人們倒是把稅交了呀!
又不讓皇上做生意,又不想交稅,竟然還天天指著皇上的鼻子罵街,罵皇上是昏君。
這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這能怪皇上重用廠衛收拾大人們?
死寂中。
戚繼光沉吟良久,才猶豫著道:“既如此……好吧。”
見他真的入了夥。
沈烈強忍著心中狂喜,忙道:“戚帥英明。”
不管戚繼光是怎麼想的。
如今沈烈施展如簧之舌,將戚繼光和天下無敵的浙軍也拉到了帝黨這條船上,帝黨自然聲勢大增。
“來人吶。”
沈烈低著頭,向著門外道:“上茶。”
等到店小二重新端上了一壺熱茶。
戚繼光便沉吟著道:“依賢侄之意,老夫……出多少銀兩?”
看起來他手頭不寬裕,拿不出多少錢。
沈烈立刻道:“戚帥已經出了人,便不必再出銀兩,在萬金賬上增一成乾股便可。”
戚繼光微微錯愕,那目光中便有些感動了。
坐在一旁的李如松卻有些急了,眼睛轉了幾圈,趕忙叫道:“我……李某也要入夥!”
他也看出來這個便宜坊前途無量了,這可是帝黨的產業呀,還是很核心的那種產業。
反正加入進來絕不會吃虧。
見李公子如此急切。
沈烈便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根手指:“三萬兩。”
李如松一愣:“為何?”
那錯愕的神色便好似再說,憑啥戚帥入乾股,到我這就得交錢,你這是逮著老實人薅羊毛?
沈烈忙恭維道:“我的李大公子呀……你遼東李氏家大業大,財大氣粗,缺這點銀兩麼?”
區區三萬兩。
對你李家來說不是九牛一毛?
可李如松不幹,撲過來揪住了沈烈的衣服領子,氣道:“天下間沒有這般道理,你當李某好欺負麼?”
沈烈便順勢將雙手一攤。
也不反抗。
只是用鼻孔對著他。
然後。
沈烈辯解道:“戚帥是出了人的,你出了什麼?”
我如何欺負你了?
李如松神情一滯。
想了想。
他似乎覺得很有道理,便趕忙將沈烈的衣服領子鬆開了,猶豫著道:“三萬兩不是個小數目,此事……我做不了主。”
沈烈點點頭,趕忙道:“那就趕緊寫信問問你爹。”
李如松猶豫著道:“行。”
沈烈又道:“要快,記得用八百里加急。”
李如松點點頭:“嗯。”
李公子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一旁。
戚繼光看著這兄弟二人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