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興致的聽著。
不時點頭應承。
說起來。
這位海瑞海大人還真是查賬的高手。
也對。
他可是查了一輩子的賬。
到沈烈講完了,海瑞也學會了複式記賬法,便不由得發出了由衷讚歎:“這賬本做的當真不錯,果真奇妙,老夫聽人說……這複式記賬的方法是你所創?”
沈烈立刻便傲然道。
“正是!”
老大人有什麼指教麼?
而後。
耳邊又響起海瑞嘖嘖讚歎的聲音:“嘖嘖,這記賬法可真不錯,還有這穀物所……也著實不錯,你死之後,這兩樣東西理當儲存下來,老夫會奏請聖上給你記上一件大功。”
沈烈再次啞然。
心中無名火蹭蹭的往上躥。
氣的眼前發黑。
“嘿!”
果然不愧是海瑞,您老可真是太會說話了,一張嘴,我沈某人就是個死人了,這上哪說理去呀?
皇上要給我沈某記功,還用的著您老上奏麼?
這位爺。
整個一個油鹽不進!
強壓下心中火氣,沈烈掏出懷錶看了看。
晌午了。
沈烈便又低喝道:“來人……上飯菜!”
在通州穀物所匆匆用了些飯菜。
到了下午。
沈烈繼續耐著性子,陪著海瑞查賬。
直到夜幕落下。
掌了燈。
海瑞才將賬本放下了,還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將幾十冊賬本擱在一旁,看樣子是查完了。
沈烈才冷冷道:“海公以為如何?”
查出虧空了麼!
海瑞想了想,便正色道:“賬目清楚,往來明細一應俱全,且日進斗金,於國家天子善莫大焉。”
“哎?”
這番誇讚。
讓沈烈發出了一聲輕叫,只覺得眼睛一酸險些哭出來了,真是太不容易了,海瑞竟然誇獎他了。
這可真是……
太難了!
“來人!”
按捺住性子,沈烈便低喝道:“上飯!”
隨著親兵將飯菜端了上來。
又等到海瑞吃飽了,喝足了,沈烈便走到了窗邊,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才剛黑。
沈烈心中便又惦記起了天津衛,也得有好些天沒去過了,也不知道那廠房建設的如何了。
想了想。
沈烈便又問道:“沈某要往天津衛一行,但不知海大人之意……”
話音未落。
海瑞便站了起來,挺大歲數的人了,又看了一天的賬本,卻依舊精神抖擻道:“老夫與你同行。”
“哎!”
沈烈點點頭,應了一聲。
那就走吧。
習慣了。
急匆匆出了穀物所,備好了馬,看了看正要鑽進轎子裡的海瑞,沈烈便大皺眉頭。
“哎……海大人!”
別惦記你那破轎子了!
沈烈索性叫人找來一輛四輪馬車,將這位海老大人那頂破轎子仍在穀物所,再將他請上了馬車。
一行人便急匆匆離開了通州衛,急赴天津衛碼頭。
緊趕慢趕。
天寒地凍之中,眾人帶著一身的風霜走進了碼頭上,一排新蓋好的青磚瓦房中住下了。
不多時。
親兵便生起了炭盆。
而隨著凜冬來臨,積雪尚未融化,而大規模的施工已經停了下來。
可到處都是成片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