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鋒冷冷道:“其它人我不管。這個少年和我有三年之約,在這之前,別人都不能殺他。”
白衣道人不以為然道:“放心罷,我只想從他口中撬出貫海冰劍的秘密。常彥梧跑了,所以這事就該落在這小子的頭上。等我拿到了老闆想要的東西,便將他交還給你,保證一根寒毛都不會少。”
“不必了,泉莊已完全落入你的掌控,我沒有必要在這兒繼續浪費工夫。告訴老闆,我和他的買賣已經兩清,鬼某從此不再欠他任何東西。”
白衣道人陰陽怪氣朝著鬼鋒一笑,“鬼兄一路走好,咱們後會有期。”
鬼鋒對白衣道人的話恍若不聞,目光瞥過小蛋,身影輕輕一晃,如抹雪白的幽靈,轉眼消失在悽清如霜的月光下。
小蛋聽著鬼鋒與白衣道人的交談,暗自尋思:“看來乾爹脫險了,我得想法子多拖延一會兒,等羅大叔趕到,楚兒師姐他們便可得救。”
又一轉念:“這白衣道人恐怕才是真正幕後搗鬼的人,鬼鋒不過是受託助陣而已。只是他們提到的那個老闆是誰?為何從沒聽乾爹說起過?”
他沉下氣來,向白衣道人問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我大伯和師姐他們在哪兒?”
白衣道人冷笑道:“你真想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就往這裡面看!”
銀杖頂端那頭魔獸額上的慘綠色寶石陡然一閃,一一掠過馮彥海、楚兒、崔彥峨、馮秉正等人的面容。一個個盡皆神情呆滯,失魂落魄。
小蛋一震,不覺被寶石上呈現的影像吸引,問道:“他們怎都變成了這樣?”
“嗷——”銀杖上的魔獸猛然爆發出一記低低的呼吼,慘綠色的寶石光芒暴漲,如波濤般澎湃湧向小蛋的面前。
小蛋的眼睛被這眩目的光華刺得生疼,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流破入腦海,令他的神志陡地恍惚,眼前一片朦朦霧光亂舞肆虐。
“咄!”白衣道人深陷的眼眶內燃起鬼蜮妖火,衣袖鼓盪,飄揚散發出森森寒氣。
他的雙眼深深凝視小蛋,一個低沉而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小蛋腦海中響起道:“睡了,睡了——”
小蛋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眼神呆板迷惘,閃動著淡淡的綠色光焰,聽著白衣道人的指令,他的眼皮逐漸沉重,身不由己地合起。
幕天席地的綠色光瀾褪去,他彷佛又陷入到黑暗深淵中。
耳畔,白衣道人的話語宛若天外來音,幽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蛋。”他木然地回答道,腦海裡混沌一團。
白衣道人顯然對小蛋表現出的狀況頗為滿意,莫說眼前的這個少年,即使是修為遠超出一大截的天陸仙林高手,又有幾個能逃脫他桀訾魔杖所施展出的控神大法?
然而他千算萬算,依舊算不到,在小蛋的體內,還有另外一樣道行絕不輸於桀訾魔杖的靈蟲存在。
就在桀訾魔杖釋放出的惑心魔氣佔據小蛋靈臺的同時,聖淫蟲亦受到刺激,立時甦醒,迸發出一道更為森寒的冰流,直衝小蛋頭頂。
兩股精氣狹路相逢,激撞了須臾,終究是聖淫蟲佔得地主之利,逐步收復失地,更毫不客氣地將入侵的惑心魔氣全數納為己有。
只是這場交鋒玄之又玄,又是發生在小蛋的體內,連白衣道人也不曾有絲毫的察覺。
小蛋神志隨之逐漸清醒,就聽見對方又在問道:“誰是你的乾爹?”
“常彥梧——”小蛋繼續裝作心神受控的模樣回答道,暗自運功打算尋準時機,給予白衣道人致命一擊。
他頭腦中冰麻的疼痛感覺兀自沒有完全消失,卻無端地觸發出一幅星海畫面,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運轉,對映在靈臺之上,形成了妙不可言的景象。
一虛一實交相輝映,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