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自己體內的真氣。
須臾工夫,魔氣猶如滾雪球似的不住壯大增強,將自己的真氣一點一滴吞噬融合,收歸其用。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即使功力再雄厚的人亦難以招架,遲早有油盡燈枯的一刻。
雖說已覺察到其中的危險,但若就此認輸放棄,卻絕不是小蛋的一貫作風。
驀然眼前紅光一閃,霸下從他懷裡躍出,大叫道:“乾爹,我來助你!”
牠四肢貼在小蛋胸前,源源不絕把自身的精氣注入小蛋體內。二氣合流,頓時聲勢大振,重新壓制住飽來的魔氣。
老僧得小蛋和霸下之助,分解出部分魔氣,形勢稍得緩解。
可他心知肚明,這少年的舉動無疑是飲鴆止渴,除非能尋找到徹底消弭魔氣的方法,否則就算功力通天,亦難逃被其逐步侵蝕同化的結局。屆時非但自己永墜魔劫,變成瘋狂嗜殺的行屍走肉,連帶小蛋和霸下也一起不能倖免。
他本是大德高僧,更經二十餘年的入世修行,早已看破生死虛名,臻至圓滿。盡避靈臺幾為兇猛可怖的魔意吞沒,仍仰仗三甲子多虔心靜修的無上佛心,勉力守住最後一線清明。
老僧當機立斷,沙聲喝道:“小施主,快走!”奮力運功意圖震裂那三根銀絲,截斷自己與小蛋之間的魔氣疏通。
孰料這銀絲乃聖淫蟲千年精氣所煉,異常堅韌牢固。老僧早先已受了極重的內傷,元氣大損,此刻竟已發揮不出平日三成的功力。
一震之下,銀絲僅僅“嗡嗡”劇顫數響,卻未斷落,反令得他胸口氣血反噬,傷勢更深一層。
正這工夫,門外傳來一陣喧囂,五六個官府衙役執棒佩刀趕至。
為首的一個捕頭手提水桶,裡面黃澄澄的不知裝了什麼,高聲喝道:“妖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豈容你裝神弄鬼、興風作浪?還不乖乖隨本捕頭去見官!”
老僧體內魔氣激盪,已到天人交戰的緊要關頭,雖聽到了官差的呼喝,卻無暇回話。小蛋和霸下亦是心無旁騖,惟恐稍一分神便會釀成大禍。
那捕頭不見回答,以為老僧並未將自己放在眼裡,勃然大怒道:“給我鎖了!”跨前兩步,猛將水桶照著老僧與小蛋身上一潑。
裡頭那黃澄澄的東西一靠近,立刻被兩人全身鼓盪的真氣迸射而出,噴濺得屋裡到處都是,散發出一股刺鼻難聞的惡臭,居然是一桶糞。
原來這捕頭聽了報官之人描繪的情形,當即斷定那老僧必是妖孽附體無疑,於是進屋前,先在客棧後頭命人尋來一桶黃白之物,用以破邪鎮妖。
捕頭一愣,道:“果然是個大大的妖僧,竟連糞便也不怕!”
另外幾個衙役一聲呼喝衝入屋中,舉起長棍就朝老僧的頭頂砸落。
小蛋心一沉,顧不得魔氣噬體,揚聲攔住道:“快退出去!”
可那些衙役只當他與老僧是一夥,又哪裡肯聽?“砰砰砰”猶如爆豆子般幾聲悶響,棍棒已重重砸落在老僧額頭胸口。老僧身上陡然爆散出一團詭麗的紅光,充斥激盪不可以目逼視。
“啵啵啵”連響,幾根棍棒頃刻化為齏粉,眾衙役齊齊慘叫身形彈飛,在空中砰砰爆裂,殘肢斷臂灑落滿地,慘不忍睹。
小蛋也被一股洶湧澎湃的巨力拋飛,眼前一黑,“哇”地噴出口熱血,指尖三根銀絲應聲崩裂,後背撞碎屋壁,跌落到外頭的院子中。
右臂、胸口、小骯三處一片冰麻,好像有千萬條蛆蟲噬體,說不出的煩悶噁心,小蛋急忙緊守靈臺催動“生生不息”心法消解。
霸下也被彈射到半空,滴溜溜連打數轉,高叫道:“乾爹,你沒事罷?”
小蛋強忍心頭惡煩,深吐一口氣站穩身形,低聲回答道:“沒事,你呢?”
霸下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