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他申時行聽話還能升官,自己卻已經是皇帝,升無可升,等到那一天張居正不再需要聽話的皇帝時,自己恐怕就該禪位了——母后就是這麼教導他的,雖然當著張居正的面,母后把他誇的如同一朵花一般。
當時的內閣,除了申時行這個湊數的,還有張四維,馬自強和呂調陽三人。這三人無論是資歷還是各個方面,都不是他能比的。於是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掃打掃衛生,整理整理檔案,跑跑腿——說起來好歹也是個內閣大學士,實際上乾的卻是跟班的活。
但是申時行卻依然是無怨無悔。我都已經等了二十年,還在乎再等上幾十年?等到你們都下了或者是都死了,就該我上位了。
老天還是很保佑申時行的,不到一年,張居正死了。
張居正一死,張四維就開始開張大吉了。他是張居正的嫡系,親信;誰都知道,張居正一死,緊接著就該是他當內閣首輔了。
這會申時行在幹嘛呢?繼續當他的跟班跑腿,當然是大學士級別的——跟現在大學本科生幹保安之類的沒什麼區別。大家都彈劾張居正的時候,他不說話;皇帝剝奪張居正諡號跟封賞的時候,他也不說話;抄張居正家的時候,他更是沉默。
沉默不代表不動作。
他做了很多事情,跟文革時期周恩來做的事情如出一轍——抄張居正家抄出人命後,他立即想辦法上書制止情況進一步惡化,還弄了套房子和一些薄地,以供張居正的後人生活;又不動聲色地託關係找人,盡力地避免了張居正死了還要被人劈棺戮屍的悲慘結局。
張四維很想收拾他,但是很可惜,這老兄做事滴水不漏,一點把柄沒有,老張一點辦法也沒有。沒關係,咱繼續耗著,咱有時間等,誰讓咱已經是大明首輔?
然而俗話說的好,人算不如天算。張四維的爹死了。按照慣例,他得丁憂回家,但是他不能走,一旦走了就很難再回來。三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張居正的前車之鑑還在,四維兄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不能跟他比,所以還是遺憾地丁憂回家。沒想到這一回去還沒滿三年,小張首輔就病死家鄉。
自己頭上的人都死完了,那就該輪到自己了。申時行一點懸念沒有地當選大明首輔。
所以大家以後要記住,如果你恨一個人,不用慌,爭取活的比他長,等他死了或者下了,你的仇就報了,恨就解了。
大明朝由此進入了沒有張居正的時代,開始了申時行的時代。
第六十三章
萬曆回想著朝廷的往事,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挪到了那份奏摺上面。他心裡還是在恐懼張居正,所以他怕,申時行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張居正?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不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他的那些親信的鼓動。
萬曆的臉上又浮現出陰陰的笑容。身旁的小太監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這個做了一輩子小人物的傢伙心裡湧起了一種成就感。看來我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嘛!看來我還是可以做出點成績的嘛!
江飛在一邊笑眯眯地望著他。這種人,就得有一定的逼迫才行,不然他根本就不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做事!
於是老朱在心裡決定,甩開膀子大幹苦幹九十天,拿出引以為傲的成績,以回報國家最高領袖的肯定和賞識!
當夜,朱一刀在昏暗的油燈下挑燈夜幹,他仔細地回想著以前一些制度的先進,和不足之處,儘可能地和京師右所的實際相符合。火器是必須要裝備的,但是作為非作戰單位,主要用於國內鎮反和平時維持社會治安,京師右所的主要裝備要儘量輕便化,機動化和靈活化;人員的政治成分要足夠可靠,這一點江飛拍著胸脯保證,他的兵個個都是絕對忠誠於皇帝和大明的;個個都是優秀的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