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在圍場浩大的捕獵,有時我會讓彩寧扶著我站在高處,看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
上一次來到這裡,已經是幾年前了,可惜這次胤祥不在,他弓馬是兄弟中最好的一個,射箭的姿勢也瀟灑得很,於是,我只能拍著肚子遺憾的告訴寶寶,“你沒有媽媽的眼福,要想看到你阿瑪射箭,可得等到出生之後了。”
日子仍舊過得很快,胤誐的話自然也就被我忘到九霄雲外了。
九月初,康熙下旨,即日迴鑾,我歡快的讓丫頭們打包行李。
孩子這些天呆得仍很安穩,昨天太醫看過了,也認為如果馬車不劇烈的顛簸的話,我回到京城生產的可能性很大,一想到很快就要見到胤祥了,我心情就舒暢了很多,他回去這麼久,也沒有寄信給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邊想著一邊叫菱角掀開帳子,然而,也只往外邁了一步,腿下就軟成了一團,一隻老虎,很大的老虎,正睜著眼睛,看著我。
“啊!”耳邊,是菱角的尖叫聲,接著,是很多雜亂的腳步聲,我卻聽不見任何的其他聲音,只是覺得肚子猛的痛了起來,既而,一種粘粘的液體,自身體中流了出來。
“血!”待到我有些回過神的時候,就聽見一邊彩寧的聲音有些變調的顫抖,“快叫太醫,”她在喊。
眼前的老虎依舊,仔細看時,那已經不是一直活生生的百獸之王了,而是一張美麗的皮墊子,胤誐送給我肚子裡寶寶的見面禮。沒想到,肚子裡這位還喜歡得緊,見到了禮物,居然立馬就要出來了,我有些苦笑的想著,計劃永遠沒有變化的快呀。
片刻之後,我被扶回了帳篷,四周開始有人忙亂得跑來跑去,只是這些人明明距離我很近,給人的感覺,卻又如同很遙遠似的,惟一真實的,就只有痛。
一波一波的席來的痛,一陣重,一陣輕,有些壞了肚子似的,只是更痛,痛到人想抓心撓肝似的。
太醫來了,和嬪來了,穩婆也來了,他們圍著我,一時叫我張嘴含一片人參,一時又叫我深呼吸,而我,只能咬緊牙關對抗那疼痛,似乎女人終究要過這樣的一關,那麼,就忍了吧。
疼痛一浪高過一浪,感覺胃腸都絞到一塊了,太醫不停的請脈,而穩婆則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沒來由的一陣心煩,覺得周遭的一切都不順眼,只是,沒有力氣發表看法。
手開始捏著彩寧的手,但是疼痛讓我不覺的用力,間歇的時候沒什麼意識的看了看她的手,居然被我捏得紅了一大片,想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我連忙鬆手,在下一波疼痛到來的時候,抓緊了身下的褥子。
嗯,褥子的質地很硬,感覺一用力,長長的指甲都要扣斷了,太難受了。
“福晉,孩子就要出來了,您用點力,”耳邊,有人再叫我用力,我已經很用力了不是嗎?指甲都要弄斷了,還讓我往哪裡用力,我有些煩亂,伸手推了推靠得太近的幾個人。
汗,在一動的時候冒得尤其厲害,菱角就過來幫我擦著。
外面似乎有馬的嘶鳴聲,還有好多人在走動的聲音,一會,帳外有人低聲的請和嬪出去,一波撕裂般的痛剛剛過去,我喘息著,聽人在帳外說:“皇上說,迴鑾的訊息已經公告天下,實在不能在此逗留,但是十三福晉的情況又不能走動,所以特意命奴才來回和主子,請主子暫時留在這裡照應,待這裡一切平安了,再回去。另外,這次隨扈的御醫一概留下,也待福晉平安生產後,留兩人在此照應,其餘人快馬跟上就是了。”
原來康熙御駕要出發了,我想,胤祥一定很著急,可惜,他想見到孩子,恐怕還要多等一個月了。
疼痛再次將我淹沒,我很想如過去電視裡看到的產婦般大聲喊叫,只是從我嘴裡發出的聲音卻很小,不能算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