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的心血。
白士良當然和於掌包站在一個立場上,前提只有一個,放回於毛子哥倆,不然,樺皮屯的百姓就決不收兵。
谷有成真有點束手無策了,現在成了二對二。如果天一亮,就更麻煩了,松樹溝的山民們定會前來湊熱鬧,到時都會支援樺皮屯的貧下中農。那樣僵持下去,騎虎難下,部隊除了管他們的飯不說,團首長和縣裡的領導是要罵孃的,批評責怪他處事不當,影響了前途。不行,一定要快刀斬亂麻。
谷有成將白二爺拉到了一邊,二人嘀咕了一會,看來是達成了統一。白士良走了過來,談了自己的想法:“範主任,於掌包,我和谷營長達成了一個君子協定,不就是鬧清孩子的底細嗎,我是村支部書記,我留下來為部隊和公社提供材料,兩個孩子由你於掌包帶回樺皮屯。有我在這押著,不就放心了嗎?再說了,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
範天寶可找到了一個臺階下,他立刻表示同意這個方案。
於掌包還想堅持三人一同回去的意見,被白二爺用腳踢了一下,小聲地說道:“還不見好就收,這是谷營長保護我們的緩兵之計,放心吧,明天他會好吃好喝待我,等過了晌午,我就會去。”
一切來的那樣突然,一切走的又是那樣的自然。誰也沒有理由推翻白士良想出的良策。其實這裡包含的主要思想卻是谷有成的意思,谷營長已對這位毛子少年是不是蘇修特務毫無興趣,他更多的好奇,是想急於知道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這是他把於士良扣為人質的主要原因。
殉獵 第二章(4)
於金子領著高他一頭的弟弟於毛子的手來到了父親及鄉親們的身旁。白家族親一片歡騰,將兩個孩子圍在他們的中間,問長問短。
範天寶早就領著他的那一夥造反派和紅衛兵們一聲沒吭地悄悄地離開了軍營。
谷營長將樺皮屯的眾鄉親送到了軍營門口,於家兩兄弟給這位高大的軍人行了禮。於掌包眼窩裡已有淚水在滾動,他只說了一句話:“谷營長,今天受你滴水之恩,明日定將湧泉相報!”
這位闖蕩江湖多年的車軸漢子,豪氣不減當年。
樺皮屯的山民們熄滅了燈火。消失在晨霧瀰漫的山谷之中。
白士良一覺醒來,滿屋子的菜香和酒香。他看到谷營長笑眯眯地坐在堆滿菜餚的桌面旁,正在等待著,等待著他來滿足這位邊防軍官的獵奇。
一九五零年,中蘇兩國稱兄道弟,好得穿上了一條褲子。邊境祥和,充分享受著親情、友情帶來的甜蜜。
璦琿縣的對岸,是蘇聯阿穆爾州的首府,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璦琿縣則是中國黑龍江省黑河地區行政公署的所在地。這一對兄弟之城,是中蘇萬里邊境上級別最高,規模最大的對等城市。兩座城市的建築又都集中在江的南岸和北岸。黑龍江像一條碧綠的綢帶,將兩個城市分開,又將兩個城市連結在一起。綢帶的下游,江面寬闊,中國人稱之為十里長江。江的對岸便是聞名世界的江東六十四屯,記錄著中蘇《璦琿條約》的恥辱。
樺皮屯坐落在綢帶的上游,是璦琿縣臨江鄉的一個行政村,它雖享受不到城市之間中蘇友誼那種蜜月般歡樂所帶來的幸福,小村與對岸的沃爾卡集體農莊的共青團卻也是來往頻繁。交際舞瘋魔地將中蘇兩國青年的手連線在了一起。
五月一日國際勞動節的早晨,黑龍江面上的冰排還沒有完全流盡。對岸蘇聯沃爾卡哨所的瞭望塔上升起了一面紅旗。半個小時後,中國樺皮屯邊防哨所的瞭望塔上也升起了一面紅旗。
樺皮屯的大姑娘小夥子和年輕的媳婦們,望著升起的紅旗,興高采烈地擁到了江邊,列隊歡迎對岸農莊的共青團員們。
升紅旗是邊境會晤的最簡單方式。中蘇雙方誰先掛起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