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腦袋那可都是沉甸甸的戰功啊。
這一夥騎軍在到達目的地後終於開始分道揚鑣,兩位死黨好友沒有分兵,在其他三人看來也沒覺得奇怪,心中反而滿是譏諷,兩個堂堂乙字大族的後代,加在一起才一百二十騎,真夠寒磣的。
這支騎軍開始逐漸深入,倒不敢太過靠近那些依附寨堡的烽燧。
他們昨天其實已經找人問過這場遊獵的詳細情況,知道真相後,這讓原本熱血沸騰的他們收斂了許多,原來那些股騎軍雖然拿到手了實打實的戰功,但各自戰損傷亡都不小,尤其是攻下那座戊堡奪得徐字旗的戎兵,之所以看上去是大勝而歸,那是因為這幫傢伙根本就沒有將所有己方戰死的屍體取回來,就那麼晾在戰場了。而且各種小道訊息顯示那些瞧著不過麻雀大小的烽燧雖小,但那些弓箭手烽子往往十分棘手,就算攻了進去,仍是要貼身肉搏廝殺到底,不死不休。
投降?
笑話!北莽跟北涼打了這麼多年的惡仗死仗,誰聽說過有人接受投降的?
又有誰願意投降的?!
傳言連前任南院大王黃宋濮在復出後在朝堂上提出一個建議,看是否可以招降納降,當時不說那些跟聞見屎味似的持節令大將軍們,就連皇帝陛下都當場臉色鐵青了。最後還是太平令幫著黃宋濮解圍,說招降一事不著急,等打垮了北涼再說。太平令還難得開玩笑說了一句,“只要我軍馬蹄踩過了北涼道,到時候就算黃大人死活攔著不願意納降,恐怕我大莽將軍和後方煉刀的匠作們也得一起抗議了,別殺啦,刀子不夠用了。”
一百二十騎終於找到了一隻絕佳獵物。
父親是瓦築軍鎮將軍的龐公子舉起手臂,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圖,那個跟姓種的漢子熱絡套近乎的南朝三世祖彎腰湊過去一看,驚訝道:“龐瑞,你行啊,連這玩意兒都有,好像咱們東線上只有千夫長才有資格揣懷裡的好東西吧?”
叫龐瑞的年輕人嘴角翹起,收起望向那座在地圖上用蠅頭小楷標識為鹿尾巴的烽燧,點頭道:“千夫長每人都有一份,總共十六幅羊皮紙。這是我昨晚去跟其中一位借的,他讓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大手一揮直接說送我了。他們用不著,也瞧不上眼,但對我們來說可是用處不小啊。曾平山,事先說好,咱們能打下幾座烽燧是幾座,但到最後分攤幽州士卒的頭顱,平分肯定不行,得我七你三。”
爺爺是南朝西京戶部侍郎的曾平山怪叫道:“放你的屁,有你這麼不仗義的嗎?你我各自六十餘騎,老子又不會躲在後頭,怎麼都該五五分!”
龐瑞歪著腦袋輕輕抬了抬下巴,跟死黨悄悄指了指身邊那名正在閉目養神的年老“騎卒”。
曾平山的氣勢立即焉了,小聲討好道:“龐瑞,我龐哥兒唉,咱倆多少年的鐵打交情了,你六我四,咋樣?”
龐瑞眯眼狡黠道:“六四分,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訴我那個身邊有女子陪伴的絡腮鬍漢子,到底是誰。”
曾平山一副天人交戰的表情。
龐瑞撇撇嘴,“再不爽快點,我可就下令攻打烽燧了。”
曾平山一摔馬鞭,重重冷哼一聲,又湊近幾分,低聲道:“姓種。”
龐瑞神情瞬間凝重幾分,自言自語道:“種家,咱們北莽找不出第二家了。大將軍種神通,大魔頭種涼!下一輩種家子弟裡,種桂本來名聲挺大的,不過他跟種家的應聲蟲陸家結親後,突然就沒音信了,有訊息說是給人宰了。不過他還有個更厲害的大哥,是叫種檀吧?怎麼,那個邋遢漢子就是此次東線先鋒大將之一的種檀?”
曾平山點了點頭,滿臉崇拜和神往的臉色。
種檀在北莽,可是能跟武神次子拓拔春隼比拼名聲的風光大人物啊,別說他沒有寸功傍身的曾平山,就是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