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石將軍有什麼看法?”
石符眉頭皺起得愈發厲害,閉口不言。
徐鳳年安靜等待下文,似乎鐵了心要等這位昔日的蜀王心腹開口,以此交納投名狀。但是石符咬著牙就是不說話,神情愈發黯然,若是年輕藩王問計流州,或是涼州虎頭城幽州葫蘆口,石符自認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陳芝豹對他石符有栽培之恩,不管陳芝豹是否與北涼背道而馳,但只要陳芝豹沒有明確把矛頭對準北涼一天,他石符就一天不會對陳芝豹反目為仇。哪怕因此在今天惹惱了徐鳳年,石符依舊在所不惜。對於身邊這個年輕的徐家人,石符其實極其佩服,只是有些觸及底線的事情,石符過不去心裡那個檻,所以當年身為騎軍大統領的懷化大將軍鍾洪武,才會對石符這個年輕人破例“刮目相看”,視為眼中釘。
徐鳳年沒有等到答案,又問道:“如果本王說石將軍能夠舉族三百人,全部安然遷徙到西蜀,那麼你會不會去西蜀?”
石符猶豫了一下,苦笑道:“不同於韋甫誠典雄畜,也不同於來自北莽孑然一身的車野,我石符的家族在涼州是大族,就算我本人願意去西蜀,加上王爺也不阻攔,可是習慣了北涼風土的家族內不少老人,也不會答應背井離鄉,這跟我石符能不能在西蜀重新當上大官沒有太大關係,不瞞王爺,說來無奈,退一萬步說,事實上石家真要帶著那些祖宗牌位搬去了西蜀,別的不說,家族與我同輩的三人,還有那四個在涼州邊軍中任職的侄子輩年輕人,應該都會留在北涼。如此一來,還沒有離開北涼道,石家就已經四分五裂。”
徐鳳年皮笑肉不笑道:“石將軍倒算是坦誠相見。”
石符笑了笑,說道:“藏藏掖掖也沒用啊,我知道石家內就有安插多年的拂水房諜子,不是我有這份火眼金睛的能耐,而是褚祿山在就任北涼都護以前,專程到了石家跟我‘坦誠相見’。所以這兩年,我就沒有哪天能睡得安穩。說來好笑,早年在邊軍中,哪怕很多次深入北莽腹地,靠著戰馬隨地休息,睡得都要比如今在自家床榻上來的好。”
徐鳳年對於褚祿山在石家內安插眼線一事不置可否,轉移話題,笑問道:“天井牧場目前有八百白馬義從,羅洪才和兩名校尉的三千四百騎,加上牧場本身的隴西駐軍,和趙容光留在原地的兩千騎,加在一起,仍是不足八千,接下來本王最多隻能等三天,涼州東門潼關的兩大校尉之一,辛飲馬也會領三千精騎趕來,人數堪堪過萬,石將軍覺得這一萬騎匆匆忙忙投入流州戰場,是能夠雪中送炭,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石符反問道:“如果石符直言不諱,王爺當真會聽?”
徐鳳年淡然道:“先說來聽聽看。你石符畢竟不是燕文鸞陳雲垂這樣的春秋名將老將,也不是褚祿山袁左宗這樣戰功彪炳的徐家自己人,還沒有資格說什麼就讓本王聽什麼。”
石符嘆息一聲,仍是緩緩開口道:“在我看來,王爺這一萬騎不說杯水車薪,但是可能對流州這一州之地局勢有所裨益,卻斷然無異於北涼大局,如果我是王爺,那就更加徹底些,讓陵州兩位副將汪植和黃小快領銜,以煙霞校尉焦武夷等校尉兵馬作為主力,不但是涼州境內騎軍要湧入流州解燃眉之急,還應該果斷將這些陵州拿得出手的騎軍也北上進入流州,在戰勝北莽西線的柳珪大軍後,迅速填補涼州關外和懷陽關以南的那片空白……”
石符驟然感受到年輕藩王的殺機,坦然道:“原本不知道情況,但是既然來了天井牧場,聽說了這座牧場的戰馬數目,見微知著,石符多少也猜得出王爺和都護府的謀劃,王爺對此不用多想。”
徐鳳年點了點頭,蹲下身,拔了一根甘草咀嚼起來。
石符繼續說道:“歸根結底,涼莽之爭,涼州關外和流州還有幽州,三座戰場都會各有勝負,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