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女子刀法大家,她走的武道路數,與武帝城拳法宗師林鴉如出一轍。
那麼她右腰疊佩雙刀,分別是天下刀中重器第六,第九。
武德,天寶。
老人神情凝重,“既然如此,就讓我孫女陪你走一趟。”
徐鳳年搖頭笑道:“童老伯好意心領了,放心,我知道輕重。”
老人還要說話,突然發現孫女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低頭望去,她搖了搖頭。
老人雖然不知其中玄機,仍是憂心忡忡道:“千萬小心,一有不對,打聲招呼。”
萍水相逢,可輕生死。
也許,這就是老人那一輩人的江湖。
徐鳳年剛走出去兩步,轉身猛然抱拳,笑道:“最後那杯酒,是替我爹敬童老先生的,他如果能夠親耳聽到,別說五壺綠蟻酒,就是十壺二十壺,也要陪老先生喝個痛快。”
在徐鳳年走後,老人一頭霧水,納悶問道:“妮子,爺爺剛才說啥了?”
她一本正經道:“我忘了。”
腦袋難免還有些昏脹的老人晃了晃頭,乾脆不去想了,笑道:“妮子,爺爺我算是看出來了。”
她有些好奇。
老人認真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與太白劍宗年輕謫仙人並稱為江湖雙驕的女子深呼吸一口氣,緊抿起嘴唇,一言不發。
就在她大失所望的時候,老人語不驚人死不休丟擲一句,“他啊,就是北涼王徐鳳年。”
她悚然大驚。
老人低頭小酌一口後,嘿嘿笑著。
傻閨女,這你也信?
第353章死時有酒有笑意
天家使者死在藩王轄境,既是陰謀,也是陽謀。
印綬監三位蟒服太監對此皆是心知肚明,只是刺客的毅然決然出乎想象,刺殺地點最終放在與涼州城近在咫尺的北安鎮,這種選擇也太過冒失,可恰恰是這種近乎不可理喻的愚蠢,為刺客帶來了一線希望。
率先發難的刺客如御林軍錢統領所料,正是掌印太監劉公公面對的那桌男女。
二十步,兩座屏風。
當一道身影瞬間憑藉利器破開第一座屏風,早有準備的錢統領就已經起身,拔出腰間那柄象徵身份的御賜金刀,當刺客氣勢如虹以直線路徑劈開第二座屏風,錢統領沒有一味退避採取消極守勢,而是不進反退,一刀迅猛劈向那名刺客。
其招至簡,其勢卻雄壯,一刀出去,無愧於京城斬馬刀的綽號。
錢統領的刀法摒棄一切架子把式,毫不拖泥帶水,並不以招數精細入微見長,已經蘊含幾分返璞歸真的止境意味。天下刀劍相似,也有術意之爭,比如劍道上被譽為氣韻並肩呂祖的李淳罡與殺人術登峰造極的鄧太阿,又如武帝城同為王仙芝徒弟的兩名劍道宗師於新郎與樓荒,分別為天下劍士指明瞭兩條劍道登頂之路,至於世間刀法大家巨匠,當年亦有號稱通曉天下刀法的毛舒朗與僅憑兩式便後來者居上的顧劍棠,這位遠離江湖沙場久居宮禁的錢統領,顯然在刀法道路上追尋顧劍棠的背影,追求用最快的出刀在最短的距離上——殺人。
這種略有武德淺薄嫌疑的毫不含糊,沙場上最為常見,在心有靈犀點到即止的江湖上當然極為少見,如今離陽江湖四方聖人裡的“雪廬槍聖”李厚重,就以“比武不讓步,出槍不留情,得勢不活人”名動天下,名槍“大雪錐”之下,少有生還者,也因此被稱為三不瘋子,雖然戰力在四方聖人中位居前列,江湖名次卻最終只能墊底,連累整座雪廬連準一流宗門都算不上,笳鼓臺樂聖更是直言“李厚重此人武功太大,武德太少”,雖然同為四聖,卻恥與為伍。
果不其然,錢統領一刀斃敵,如果說先前那名刺客是一刀將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