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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杆大旆之下,北莽太子殿下傳令下去,命持節令慕容寶鼎和種涼各率兩千私騎前去馳援那兩支被阻騎軍,務必要取回那四名膽敢螳臂當車的中原宗師大好頭顱,每顆腦袋可以北涼邊軍從三品武將首級計軍功!
然後在大旆之前,故意騰出一片方圓一里的廣闊空地,明擺著是絲毫不懼那些中原宗師的破陣向前。
北莽太子殿下如此大膽行事,但無論是老成持重的西河州持節令赫連威武,還是城府深沉的寶瓶州持節令王勇,都不曾有半點異議,就連全權負責太子安危的斷矛鄧茂都無動於衷。
所有人都老神在在等待那名年輕藩王的現身。
好整以暇的北莽監國太子轉頭,對身旁那位在棋劍樂府詞牌名以姑寒二字奪魁的太子妃笑問道:“你說那姓徐的敢來嗎?”
她臉色冷清,“當然。”
北莽太子滿臉不以為然,“來了才好,正巧讓這位北涼王明白一個道理,世上靈丹妙藥千萬種,唯獨沒有後悔藥可吃。”
她不再說話,輕輕嘆息。
在嫁入帝王家之前,她遍觀中原詩書,好像英雄總是死於梟雄。
只不過她瞥了眼身邊這位終於手握大權的枕邊人,滿腹冷笑,想你人屠徐驍梟雄一世,身為嫡長子的徐鳳年,最終卻要死在這種草包之手,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赫連武威這位北莽持節令眼神晦暗複雜,老人想到自己也是昨夜才知曉的那番隱蔽謀劃,嘆了口氣,舉世為敵,不過如此了。
停馬於北莽太子一側不遠處的老人收斂思緒,望向眼前那片空地,感慨萬分,希望那個年輕人來此壯烈而戰,又不希望他就此憋屈而死。
可那個一人開陣連破兩千甲的年輕藩王,終於還是來了啊。
第418章天道鎮壓
北莽中路攻城大軍又分三路,兩條縫隙寬達六十餘步,以供騎軍馳騁傳令或是增援,也便於軍器監後續攻城器械通行。
三路大軍,分別以萬餘步卒集結為一座方陣,以一杆高四仞的北莽帥旗作為主心骨,若是北莽皇帝親征,按律大纛高達六仞,這處戰場上,北莽太子以監國身份擔任統帥,那杆大旆亦是高達六仞,其餘如慕容寶鼎赫連武威種神通這些權柄煊赫的持節令大將軍,作為草原一等一的封疆大吏,大軍帥旗可用五仞,接下來實權萬夫長和各大甲字軍鎮主將,則用四仞高的帥旗,旗幟上是繡以主將姓氏還是兵馬營號,北庭南朝兩京對此從不限制。
雖然最前排三座萬人步陣都遭受到數位中原宗師的阻截,但是大體上保持陣型繼續向前推進。每一座步陣,都有持大盾披重甲的精銳士卒作為開路先鋒,這撥人並不攜帶兵器。草原騎軍弓馬熟諳,騎射冠絕天下,
早在大奉王朝就已經傳遍中原,馬背之上尚且如此,在陣中下馬持強弓步射,更是不容小覷,不過三座步軍大陣中弓手不多,各自僅有千餘人,主力還是那五千多攻城步卒,披掛輕質皮甲,手持輕巧圓盾,腰佩一柄莽刀,跟隨一架架雲梯快速向前推進。
畢竟在北莽既定經略中,三萬人身後那條橫貫戰場的大型弧線上,足足有兩千四百架投石車的拋射,加上兩翼騎軍源源不斷對拒北城城頭進行騎射壓制,以及三座大陣之後那清一色強弩步卒,整整六千人,負責驅動床子弩、大黃弩和猿臂弩,這些弩種曾經都在中原戰場上大放異彩,在那場浩浩蕩蕩的洪嘉北奔中,昔年分別有家族子弟在東越南唐兩國將作監擔任主官的家族,便因為向北莽進獻制弩工藝,被龍顏大悅的北莽女帝直接提拔為南朝乙字高門,迅速在眾多春秋遺民家族中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