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專業的測距瞄準技術,這是明軍炮兵的平均水平能夠在急速擴軍的過程中依舊保持極好的標準的原因。
加入這支明軍已有一年了,於世忠和他兒子卻是聚少離多,於世忠這一年來幾乎都是在老營訓練炮兵,從炮長、炮手到裝填手,除了那些車伕和大盾牌兵不用他訓練以外,都是要在他手上透過才能入營的;而他的兒子於佑明則是在陳文的親兵隊做事,不是在前線,就是在侯府。若非前不久陳文冒出了讓那些少年親兵們到講武學堂學習軍事知識以便入後充當軍官的念頭,他們父子也不可能像如今這樣每天都能坐在一起好好吃上一頓晚飯。
“佑明啊,今天你們那的教官都教什麼了?”
由於曾在親兵隊呆過,於佑明並沒有像他父親那樣去學炮兵,也沒有繼承備倭衛所軍官的祖業到水營裡去做事,而是在講武學堂裡學了騎兵,因為騎在戰馬上與清軍搏命的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就像是上癮一樣時時誘使著他——就算韃子真的騎射無雙,我們漢家兒郎也絕不輸人!
吃著飯,於世忠很自然的問著他的兒子,就像是後世的那些吃飯時詢問著自家孩子今天老師教了什麼,學得怎麼樣之類的父親一樣。而於佑明亦是大口的扒著碗裡的飯食,聽到問詢才連忙嚥了下去。
“今天教官開始傳授看圖和看地形,據說這是很大的學問,需要教授很長時間呢。”
說罷,於佑明將他父親剛剛給他夾到碗裡的那塊肥肉咬了一大口,緊接著便繼續扒著米飯,看樣子騎兵的訓練確實是很消耗體力。
於世忠雖然沒幹過騎兵,但是久在軍中卻也知道,這騎兵並非只是騎馬砍殺那麼簡單,箇中的學問甚至一點兒也不比炮兵要少。
武人家族出身,就不要想著日後能夠老死在床上。這個道理於世忠很早就明白,因為家族的富貴就是來自祖上的浴血奮戰,他們自然也不能丟了祖先的臉不是。只是兒子日漸長大,遲早也要踏上疆場,與韃子搏命,他的腦海裡卻再度浮現起了另一個念頭。
“要不要訂下門親事,日後也好傳宗接代,把咱老於家的香火傳下去。”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過多次,他的兒子的年紀也早就該成親了。可是早前在太湖,熟識的頭領都是些農民、漁夫出身,而且還都是群義軍、盜匪,與他們的世襲武人家庭可以說是門不當戶不對。而來到金華之後,漸漸熟識起來的那些軍官雖然大多也都有了不低的軍職,但是很多還是不能讓他滿意,而且絕大多數的家庭也沒有適齡的女子,於是便遷延至今。
“哎,老話說,一代無好妻,十代無好子,這事情不能將就的,要不再等等看吧。”
糾結著的於世忠眼看著兒子碗裡的那塊肉吃進嘴了,於是又從碟子裡夾了一塊痩的放進去,囑咐了句“多吃點”才繼續悶頭吃飯。只不過這飯還沒吃完,一個軍官便敲門走了進來,表示陳文現在就要見他。
於世忠大抵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麼,便連忙隨那個軍官趕去侯府。待見了陳文,卻只見陳文將那份報告拿了出來。
“於將軍,這是你寫的?”
於世忠看了一看,便對陳文點了點頭,回了句“正是”。
“原來還有這等事情,確實是我疏忽了。”
於世忠的報告的內容並非是他負責的炮兵訓練,而是提及了曹從龍之亂期間曹從龍和呂文龍之所以能夠促使那麼多的地方駐軍軍官附逆,除了威逼以外,利誘也是少不了的,而利誘這方面除了官職外,還有一項陳文始終沒有觸及到的東西——世職。
世襲軍職乃是明朝軍戶制度的一部分,按照朱元璋的謀劃,世襲武將應該傳承軍中技藝,作為軍官為大明王朝效力,但即便是洪武、永樂這樣的朝代,世襲武人的腐化速度亦是讓明朝統治者感到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