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奪、燒燬倉儲,使得滿清在此間的統治秩序大為敗壞。
此時,蘇州府和松江府的駐防清軍乃是以蘇松提督張天祿和蘇松總兵梁化鳳為首,輔以各縣、各汛駐軍,原本是足以彈壓各縣,為滿清守住這片財賦之地。奈何這些抗清義軍皆是地頭蛇,尤其是深知敵強我弱,根本不與清軍硬碰硬,使得作為機動兵力的張天祿和梁化鳳二人疲於奔命,自顧不暇。
縱橫蘇松兩府的錢應魁如果還只算是義軍,那麼到了八月,一支艦隊卻從福建跨過浙江沿海抵達松江府北部的崇明島,打出的旗號卻是定西侯張名振和監軍文官兵部侍郎張煌言的旗號,一支正兒八經的明軍。
張名振和張煌言統軍兩萬,五六百艘艦船,大軍抵近崇明後便將崇明城圍困了起來,並以崇明和附近沙洲作為基地。“築圩耕種,近城十里之外,賊眾充斥。百姓菜色相望,饑饉難支。為我用者懨懨待斃,為賊用者欣欣向榮”兼“崇明產米之鄉皆在平洋山前東、西阜沙,今被賊踞”以至於崇明城內清軍乏糧,左近百姓多以投奔明軍為樂。
史上,蘇松地區在這時還並沒有這番大亂,錢應魁尚沒有起兵反清,有力量牽制清軍的只有太湖白頭軍的赤腳張三而已。可是既便如此,當時的蘇松提督張天祿和蘇松總兵王尚且無力為崇明解圍,被清廷大力申斥,以至貶官、降爵。如今王因改任錢塘水師總兵,以保全錢塘江天險,抵擋浙江明軍,反倒是逼退了張名振的梁化鳳接任於此,面對的則是更為險惡的局面,真不好說這官兒提前升得是好事,還是壞事。
松江府上海縣,這座普通的縣城在這個時代任誰想不到後世會發展成世界重要的國際化大都市,以至於原本的府城都淪為這座遠東魔都的一個區。
相比那些他們不知道的,此刻城外的大隊明軍以及黃浦江中的明軍艦船卻是人所共見的,便是瞎子也能從旁人耳中得知城外的情勢。
“縣尊,府城那邊是平南將軍錢應魁,咱們城外是定西侯張名振,金山衛南面還有那位安遠侯的大軍,那可是連漢軍八旗都打不過的硬茬子。台州總兵馬信和溫州總兵胡來覲已經降了,如今明軍勢大,張天祿和王已經陷在那了,光靠咱們是打不過明軍的,還是降了吧。”
“就是,大明眼看就要翻身了,咱們現在過去還能算反正,可不能錯過機會啊。”
“……”
由於局勢變化,張名振和張煌言比史上進軍上海縣要晚上了一個月,直到十月份才從黃浦江進入內陸,以本地倉儲和人丁補充大軍,順便將上海縣城團團圍困。
原本,在這場上海圍城之始便出現了“海邑人民聽其愚惑,上海之衙役挾持縣令竟欲開門揖盜。胥役人等公然包網。民心若是,內變堪虞”的狀況,此時此刻,東南的戰局在陳文的努力下越來越不利於清軍,這等狀況更是變本加厲了起來。
上海縣知縣閆紹慶,河南魯山人士,乃是今年剛剛上任的知縣大老爺。松江府乃是全國最富庶的幾個府之一,能夠到這裡出任知縣,閆紹慶可沒少花銀子、託關係。豈料這到任規剛剛揣進腰包,結果就迎來了明軍圍城,更可氣的是本地的胥吏、衙役還紛紛勸說他開城投降,歸順明軍,讓他頓時有了種花了冤枉錢的念頭。
“城外不過都是些浙江官軍的手下敗將,等張提督和梁總兵騰出手來,甚至不用他們,只要等南京那邊的援軍抵達,這些明軍也只能撤走,到時苦的還不是本地父老?”
告急的文書發了,苦口婆心的也勸過,閆紹慶感覺這輩子都沒有經過如此艱難的處境,此刻已經是百分百的超水平發揮了。可是這些胥吏和衙役們卻全然不理會他這個父母官的難處,一定要開城投降,甚至那個平日裡恭順無比的皂班班頭更是把刀都拔了出來,口口聲聲的要把他的辮子先割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