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長。
此前江浙明軍的軍工司作坊就已經開始利用水力機械來製造機械零件,這一技術積累早已成熟。如今作坊已經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繼續進行武器裝備的生產,以應對擴軍和武器裝備的更新,而另一部分則轉為民用,比如王孚新近搭建起的廠房裡的機械就都是民用工坊裡製造出來的。
扶持工業是陳文的既定計劃,王孚的這個廠區是進行蔗糖生產的,廠區裡各個廠房的用途不同,陳文此刻在王孚引領下視察的正是壓榨環節,而工人們使用的機械則是《天工開物》中記載的糖車。
“凡造糖車,制用橫板二片,長五尺,厚五寸,闊二尺,兩頭鑿眼安柱。上筍出少許,下筍出板二、三尺,埋築土內,使安穩不搖。上板中鑿二眼,並列巨軸二根,軸木大七尺圍方妙。兩軸一長三尺,一長四尺五寸,其長者出筍安犁擔。擔用屈木,長一丈五尺,以便駕牛團轉走。軸上鑿齒分配雌雄,其合縫處須直而圓,圓而縫合。夾蔗於中,一軋而過,與棉花趕車同義。蔗過漿流,再拾其滓,向軸上鴨嘴投入,再軋又三軋之,其汁盡矣。”
隨著牲畜的拉動,甘蔗的細胞壁被破壞,汁水流出,比之人力榨取的生產效率有著顯著的提升。糖車一軋完成,工人將殘渣投入到名為鴨嘴的投料口之中,反覆三次,自然比世界其他蔗糖產區如今僅僅一次榨取的出糖率要來得更高。
中國的蔗糖生產技術於如今乃是全球最為先進的,這種糖車在明末南方的很多鄉村糖寮裡都有使用,並非是多麼稀罕的事物。奈何清軍南下以來,對生產力破壞過於巨大,原料產量大幅度降低,糖寮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太多。
而現在,生產力得以恢復,但陳文對那等手工業作坊式的生產模式卻興致缺缺。從原料儲備到最終生產出成品,只在一片廠區中就可以完成,而且在生產過程中大量的使用機械,減少了人力的使用,也提高了生產的效率,這是家庭式手工作坊所無法比擬的,於人口大幅度下降的今天而言,此間的生產效率才能帶來飛躍式的發展。(未完待續。。)
第九章 加速(中)
人類意識變遷史中,甜始終代表著美好、幸福和**,世界各地語言中但凡是甜之一字所代表的也正是這些。
對於甜味的渴求促使著人類忍受蜜蜂的叮咬,但是在工業化的浪潮席捲全球之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享受到這種奢侈品亦或是帶有甜味的食品和飲料。
歐洲的中世紀,貴族往往會在遺囑裡鄭重其事的記錄遺產中有多少桶蜂蜜,乃至到文藝復興以後糖的價格也是居高不下;在日本,貴族女子出嫁,糖也是極其重要的嫁妝,都會進行特別的記錄,甚至到了近代都是如此。而那些平民百姓,甚至往往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嚐到蜂蜜和糖果的味道。
相較之下,與日本不過一水之隔的中國,古代的平民在這一點上的幸福指數要遠遠高於世界其他地區。究其原因,蜂蜜世界皆有,蔗糖中國也不是原產地,但是在工業化時代的到來之前,除了凝結了古人智慧的飴糖提高了甜味食品的產量以外,中國蔗糖的生產工藝也始終領先於世界。
明時白砂糖返銷蔗糖的原產地印度,印度人便稱其為中國糖。王孚與陳文合股的金華蔗糖工廠中利用機械獲得蔗糖,將其轉化為白糖時所使用的黃泥水淋脫色法就是源於中國。除《天工開物》外,《閩書南產志》、《物理小識》、《廣陽雜記》、《興化府志》等諸多文獻史料中都有專門記載。
糖一直以來都是中國古代對外貿易的拳頭產品,遠的不提,光是崇禎十年一年,在東亞實力較弱的英國東印度公司就前前後後從廣州港收購了前後購買13028擔白糖和500擔冰糖,更別說是荷蘭、西班牙、葡萄牙以及中國海商主動向日本、琉球、朝鮮及南洋列國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