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熟悉的身影,不然,她又何必主動走上前去給儲怡寧找不痛快。
“不過幸好,太孫殿下來的太及時,否則,便是十個我們,也怕保護不妥姑娘。”
見絳朱一副萬幸的模樣,顧硯齡笑著悠悠道:“是巧。”
“可見,連上天都在幫姑娘。”
絳朱欣然的聲音響在耳畔,顧硯齡卻是微一側首,沒有回話,只淡淡然地看著車簾上忍冬的花紋。
今日,皇太孫來的的確是巧,便是話本上也難得湊出這麼個巧來,依她看,能湊出這巧的,該是另有其人才對。
醅碧和絳朱見自家姑娘怎麼不說話了,不由抬起頭來,卻是見自家姑娘已然微微合上了雙眼,輕輕地將頭枕在車壁上,身子松送軟軟地,似是累極,歇息了,不由眼神一個交匯,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什麼,唯恐驚擾了一般。
顧硯齡感受到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唇角舒服地一揚,並未說什麼,可思緒卻是越飄越遠。
前世裡,作為當今皇帝的兒媳,對於這個天家的公公,她還是瞭解的。
先帝在位時,曾有宮人在御膳中投毒,後來為先帝試菜的內侍中毒而死,先帝因此受了驚,性情變得越發陰沉,多疑。為了防止此類謀害的事情再次發生,先帝便將成祖朝所建立的錦衣衛再一次扶持起來。
到了當今皇帝繼位,那錦衣衛不僅未再次衰敗,反倒越發活躍,儼然成了皇帝一人掌控的機構,當朝多少重臣要員無不是在他們的暗中監督之下。
聽聞,即便是朝臣的私密事,也能記成一個小本子一樣,送到皇帝的龍案上,以供聖閱。
如某某朝臣今夜去了哪房小妾屋裡睡,什麼時候睡,什麼時候起,都能一筆一筆寫得清清楚楚。
今日她剛到了淮王府,太孫便也來了淮王府,就跟踩著點一樣。
她可沒有天真到,真以為這是上天安排的。
當今的天子,這是生疑了。
雖說她身上流著一半謝家世族的血液,若無意外,當與皇室聯姻。
但這並不代表,皇帝能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私自去拉攏世族,與世族有私下的聯絡。
在皇帝眼裡,朕默許的聯絡,便是朕對你的恩賜,但你若太過主動,那便是不軌之心。
更何況,她的祖父如今還身在內閣,雖說非首輔,卻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大皇子蕭康征戰數年,小有戰功,在軍中頗有一部分支援的人,因而已然志得意滿,這落在皇帝眼裡便已是有幾分不高興了,所以,皇帝才會將名門庶女出身的韓氏指給蕭康,算作一個敲打。
可蕭康現在倒好,明明已有了名門妻家的支援,還有心拉攏顧家,這讓皇帝就不能放心了。
吃著碗裡的,還想看著鍋裡的。
便是自己的兒子,也由不住這般貪得無厭的心。
皇帝今日派太孫來,分明是盯梢來了。
只可惜,像淮王那般簡單粗暴的腦筋,又哪裡會想到那兒去。
顧硯齡輕哧一笑,想必,這會子太孫早已回了宮,將今日她如何與儲怡寧不合,儲怡寧如何張揚跋扈的與她無禮,還險些給了她一鞭子,對皇帝說的清清楚楚了吧。
以皇帝的精明,只用稍作一想,便能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必是他那直腦子的大兒子寵這個表妹寵的沒了理,竟抱著得罪顧家和謝家這樣不得反失的結果,去默許了這一場鴻門宴。
如此皇帝在鬆了一口氣之下,只怕更看這個兒子不上眼了。
醅碧和絳朱感受到顧硯齡輕的幾乎聽不出的笑意,不由微微有些莫名,卻是沒有問出口。
孰不知此刻的顧硯齡卻是替這些天家的兒孫感到無奈,作為皇帝的兒孫,你若是太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