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的結伴而進,只一陣風起,便能看到滿目的桃花瓣陡然飄至牆外,拂起眾人的衣袂裙襬,悠然間更為心曠神怡。
就在眾人熱鬧攀談,結伴而進時,一陣勒馬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無意地側首而看,卻是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所驚滯。
只見兩個挺拔俊朗的少年高坐於馬上,著朱青色錦袍的少年笑容如此刻的陽光一般燦然,右手執韁繩,轉頭似與身旁的少年說了句什麼,看起來灑脫而隨性。
然而其身旁著一身月白錦袍的少年卻更是叫人意外而喜,容顏之俊美,只怕堪比那擲果盈車的潘郎,此刻他聽了那青衣少年的話,唇角微微勾起笑意,身後的陽光落在其身上,竟真是溫潤如玉佳公子。
這般卓然的少年郎京城不過見到過兩位,一位便是當今建恆帝的皇長孫蕭譯,只不過蕭譯性格清冷,就像是一汪澄淨的湖,從未見過他喜形於色的一面,彷彿永遠都那般淡然。另一位便非“京陵公子”薛原莫屬了,無論何時,給人的感覺,都像是一陣微拂的清風,溫文爾雅,卻又體貼入微。
而眼前這位公子,不知該如何說,或許以天然的美玉來形容,更為合適一些,只從其唇邊淡淡的笑意,便能看出幾分不一樣的禮儀來,即便只一眼,也能看出其周身不一樣的氣度來。
二人翻身下馬間,袍角輕輕撩起,再落下時,兩個少年已穩然玉立在一輛馬車之前,只見車簾輕輕被侍女掀起,一位少女傾身而出,款款走下來,身著一條紫碧紗文繡纓雙裙,腰間繫著一隻做工精緻的瓔珞雙魚佩,髮髻略高地綰起雙環望仙髻,髮間點著一枚芙蓉紋金梳,鬢邊斜綴一隻垂至鬢邊的芙蓉鬢唇,既有少女的靈動,又有著一種難掩的光華。站在那兩位少年之間,竟是極好的一幕。
只一眼,眾人便瞧出那便是當今擬定的長孫妃,定國公顧家的嫡長女,不由有幾分喟嘆。倒是其身旁的少女,叫人許久未能認出,恍然間才發現,竟是顧四姑娘顧硯朝。
眾人未曾料到,一向性子驕矜張揚的顧硯朝此刻竟會安靜的站在顧硯齡身旁,就連從前耀眼的裝扮也全然改成了如今這般低調淡雅。
顧家三房的事她們自然也聽過,可見人總是要經歷了,才會曉得改變。
顧硯齡上前扶著謝氏走下車,隨即一行人相攜朝長公主府走,約莫剛跨進門檻兒,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不由竟引起了眾人回首注意。
“世子夫人。”
謝氏在顧硯齡的攙扶下停下腳步,微微轉頭,便看到奉國公世子薛原禮貌而溫雅的躬腰行禮。
“世子。”
謝氏唇角淡笑,微微頷首,眸中的冷淡卻是沒有絲毫地瓦解,薛原見此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改變,反倒熟絡地看向顧子涵:“子涵,會試一別,別來無恙。”
說著薛原轉而將目光落在顧子涵身旁的謝昀身上,眸中更多了幾分真誠道:“謝昀公子的才情名滿京城,不知何時可請謝昀公子至過府一敘,向公子請教。”
對於眼前的薛原,謝昀自是有所耳聞,會試時他便察覺出薛原與顧子涵之間的關係有幾分微妙之處,此時再看,似乎整個顧家都與其有些異樣,可見其中必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不過,眼前看似溫文爾雅,頗為謙遜的薛原,卻絕非表面這般,因為只他的眸中便能看出幾分士族文人的傲氣和不甘。
似乎,是不忿於旁人將他與其齊名,既生瑜何生亮,他能體諒,卻並不代表認同。
“世子的《京都賦》如今仍在陳郡傳揚,薛世子過謙了。”
察覺到謝昀打的這一招太極,薛原恍若未覺,只唇角勾笑,眸中卻是靜靜定在眼前的謝昀身上。
“陳郡公子”,不過如此。
自他一篇《京都賦》名動京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