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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說到此,蕭譯的眸子卻是暗暗變化了幾分,下一刻唇角的笑意微斂,再說話時,語氣已是低沉而幽深。

“相比於遼遠,大理寺只怕才是危機四伏。”

謝昀聽得此話,心中早已明瞭,此次通敵密信一事,無需想,這幕後之人必然是洛王蕭衍的陰謀,以他的謀劃,只怕便是想因此一箭雙鵰,一來,阻撓崔謝兩家的聯姻;二來,無非是等到兵部尚書一職空懸時,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如今看起來,這一陰謀似乎是得逞了,事情一出,舉國震怒,嚴惟章攜一眾人於朝堂力諫,蕭衍更有意在坊間激起民憤,將崔文程這個所謂的“國賊”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皇帝斬立決的旨意早就下來了,可如今,皇帝卻是對崔文程問斬一事絕口不提,雖說搬出了老君生辰,長孫妃臨盆為理由,可聰明人都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託辭罷了。

建恆帝,這是想要留崔文程一條命。

而正因為此,無論是蕭譯,還是謝昀,還是顧正德都明白,正因為這密信之事來的太過蹊蹺,而一切人證物證太過確鑿,且事後無論是朝堂還是坊間,喊殺的呼聲太高。

過猶不及,皇帝如此多疑之人,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的詭異之處。

一旦崔文程的命留下,日後崔家便有沉冤的機會,想必如今最讓蕭衍無法安寢的,正是這件事了吧。

“如今的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難保不會有蕭衍的人”

因而這大理寺,絕非久留之地。

因為沒有人知道,蕭衍何時會將手伸入大理寺的牢中,做出謀害一事來。

後面一句話雖未說,謝昀早已會悟。

“依殿下看,何處更為安全。”

蕭譯聞聲側眸看去,唇角勾起幾分弧度,隨即淡淡吐出四個字來。

“北鎮撫司。”

聽到這個已有預料的答案,謝昀並不意外,只默然間,謝昀微微凝思。

窗外的鳥鳴再起,竹葉的影子斑駁的落在窗戶上,隱隱搖晃,蕭譯隨性地拾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方將茶盞放於案上,便聽到對面傳來了謝昀溫和而平靜的聲音。

“此事,我們來做,倒不如一個不相干之人來做,更為合適。”

蕭譯隨聲看去,恰好對上了謝昀同樣探過來的目光,那雙眸子仍舊溫和,可蕭譯卻能從中看到一種撥雲見月的明朗與篤定。

……

數日之後,於後海岸邊的揚州坊內,此刻是鶯歌燕舞,好不自在。而在二樓的閣樓之中,輕紗之下,一目光微醺的男子坐在倚欄之處,看著樓下撫琴而歌的妙齡少女,眸中滿是輕挑與嚮往。

只聽得樓梯聲響,似是有人上來,那男子並未去看,一雙眼睛只直勾勾盯著那窈窕的身影,可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打斷了他的動作。

“潤文兄?”

聞得此聲,那男子恍恍然轉過去,原來來人正是自己當年的同窗,如今的同僚,李儀。

只見李儀頗為興然的走上前來,順著男子方才的目光看了眼樓下的歌姬,隨即撩袍坐於男子對面,語中多了幾分戲謔。

“潤文兄如今竟是有閒情在此地享清福,可見我大興如今也是海晏河清,一派祥和了。”

聽得此話,被稱為潤之兄的男子抓起盤中的花生朝那李儀扔去,雖是笑著,唇邊卻是帶著幾分無奈與落寞。

“如今不過是混日子罷了。”

原來,眼前這人名為何潤文,乃是戶科給事中,從前一心想要攀附嚴惟章,卻奈何位卑言輕,入不得嚴惟章的法眼,也正因為此,才在此次的風波中得以保住了一條命。

“儀如今還記得,當年潤文兄以先帝朝陶正為範,如今怎的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