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葉辛,我有幾句話想和您談談……不,我們需要見面,電話裡,有些話會說不清楚。”
他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她,並通知葉辛晚上幫他接一下芒妮,就是因為梁悅的那幾個字——關於葉辛。
他欠葉辛的,五年來他一直覺得。
如果還有什麼可以補償她,也許替她避免一些麻煩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怎麼的,姚遠總覺得這個稜角鋒利的梁悅,會像一把真正的利刃,將黎彌傷害徹底。
因為梁悅要從燕德趕到苑江,所以他們約在晚上七點在中北大街的一家川菜館見面。梁悅來的時候,姚遠正十指交叉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繁華的中北大街行人來往,每個人都庸碌生活著。
“姚先生。”梁悅把雨傘放在椅子旁,提著皮包坐下,“您等了很久吧。”
“啊,你來啦。”姚遠回過神來。
服務生過來為梁悅倒茶,她的目光穿過那道水流的弧線,對上姚遠,話語直截了當,“您其實沒和葉辛結婚吧?”
姚遠有點吃驚,“啊……你來,就是為了確認這個嗎?”
“當然不是。”笑容浮上樑悅的嘴角,“糜陽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可我知道。五年前因為葉辛的離開,我對你們的身份始終守口如瓶。我等了糜陽整整五年,可我沒想到葉辛她竟然再次出現並且攪亂我和糜陽的生活。”
“梁小姐,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在想什麼,不過五年前葉辛離開糜家,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假死也是在走私分局申指示下進行的,這樣對大家都是最好的。另外,葉辛的生活是她自己的,與你無關。”
她自己決定離開的?
梁悅的臉色稍稍一變,轉而又恢復鎮定,“不管怎樣,最終糜家還是因為她才垮了的。如果我把這點告訴糜陽,葉辛恐怕永遠也不會得到糜陽的原諒。這一點,您也不願意見到吧?”
姚遠的耐性有限,幾乎拍案而起,礙於身邊雜人重多,他皺著眉頭沉聲道,“梁小姐,五年前的事,您確實因為您父親梁局長的關係是知道最多的。但有幾點您現在並不清楚,一是何正藩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現在恐怕在找當年的仇人以伺報復。二是葉辛並無意和糜陽重修舊好,這一點怕是你多慮了。再者……就算葉辛不是機緣巧合被糜陽知道了尚在人世,恐怕他也不會回頭找你。”
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梁悅的傷疤。
她又何嘗不知道,糜陽對葉辛用情之深,就算不相見,恐怕一輩子也會在懷念中度過。問題在於,知道她沒死,也有這方面的好處。既然他遲早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比如……藉機讓糜陽徹底死心。
“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我自有我的辦法讓糜陽回心轉意。”梁悅喝了口茶,“今天我來,主要目的就是讓葉辛不要再纏著糜陽不放。五年前歸五年前的,現在是現在。過不了多久我會求糜陽的母親帶他回美國,現在我就求您一件事。”
“如果你是求我像五年前一樣,說服葉辛自己離開,那我辦不到。我說過她的生活是她的,我無法做主。”姚遠直接拒絕了梁悅。
“那麼您的呢?”
“什麼我的?”
梁悅的睫毛長長蓋下,掩飾中眼底的慾望。她一直不是單純的女孩,不然也不會在五年前糜陽眾多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
“我求您,把一切事情都告訴糜陽。不過,那個孩子一定要說是葉辛的。就算承認沒結婚也好,只要不告訴糜陽,孩子是您前妻的,他就不會原諒葉辛。”
“我辦不到。”
梁悅從包裡拿出一支菸,點燃輕吐。薄荷味的煙氣隨著餐廳裡昏暗燈光,氤氳繚繞。
“您喜歡她吧?”聲音輕細,遠的彷彿從彼岸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