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聽到開門的聲音,也知道進來的是凌子墨,但她並沒有改變姿勢。
凌子墨雙手插在褲袋,眯著眼看著從容的蜷縮的後背,有隱隱的怒意襲上。
“早飯沒吃?”眼睛掃過桌上原封不動的食物。
……後背依舊靜止。
凌子墨嘴角一抿,“我讓方庭開你的車引開外面那些記者了,也跟劇組請了假。”
從容一愣,這才起身盯著他,面無表情。“凌子墨,我們說好互不干涉的,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搞定,不用你插手。”
“片場等著的記者不會比這裡少,你想好說詞了?”凌子墨不溫不火的回了一句。從容啞然,有些煩躁的靠向沙發,手無意識的抱緊沙發上那隻灰色泰迪熊。凌子墨瞟了一眼那隻礙眼的大笨熊,轉身去倒了一杯牛奶,“今天天氣不錯,去馬場跑兩圈如何?馬場打電話來說你的‘小花’太久沒活動,精神不太好。”
從容看向凌子墨的眼神有些發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題的跳躍性。
凌子墨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臉,“你看吧,不吃東西導致腦袋缺氧,就容易變笨。……你的事情不讓我過問我就不過問,你知道如果我插手做的就不止這個。”
從容靜靜看著他嘴角的笑,那是真實的嗎?她知道凌子墨說的沒錯,如果他要插手做的就不止這個。怔愣片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牛奶喝了下去,腦袋確實有點缺氧的感覺了。
她和凌子墨都知道,有些話題他們不能深究,那是一個個死結,既然無法去解,只能選擇繞過。
原來自己的人生有那麼的死結,縱橫交錯。
兩人有一陣子沒來東郊馬場了;騎馬是凌子墨和從容唯一會一起進行的運動。從容因為拍戲的原因很早就學會了騎馬,而凌子墨從小在國外就已經是騎馬好手。
“凌先生,從小姐,小黑和小花最近有些暴躁,太久沒動了。”飼養員拉出一黑一白兩匹高頭大馬。兩匹馬一看到主人就高興的拿頭拱他們。雖然小黑、小花這兩名字都有些聳,但是從容嫌棄什麼追風閃電踏雪太武俠又刻意,所以堅持取了兩個很不威風的名字,凌子墨對這事根本不在意,完全隨從容。所以最後兩匹來自高原的馬中之王就落得個如此俗氣的名字了。從容伸手順了順那匹白馬的馬鬃,“那以後你們就經常拉他出去走兩圈好了。”這兩匹馬都很認主,馬場飼養員根本沒辦法駕馭,所以從容才會說帶出去走走。
一離開馬廄,兩匹馬都有些興奮,馬蹄開始頻頻刨土。凌子墨一邊拿松子糖餵馬一邊對從容說,“賽兩圈如何?”
從容斜睨了他一眼,沒言語直接跨上馬背,居高臨下望著他,“輸的人答應對方一個要求。”說完也不等凌子墨答應,便揚鞭疾馳而去。
塵土飛揚,凌子墨對著從容遠去的背影悅然一笑,“好。”即使對方聽不到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雖然關在馬廄很久,但好馬就是好馬,小花很快的就適應了奔跑的速度,不用從容揮鞭,已撒開四蹄如風賓士。初秋的風,在耳邊掠過,急速逆風引起的窒息感讓所有的血液都湧上大腦,不用思考也不能思考,只需要讓心跳跟著馬兒劇烈跳動,只需要在風中讓思緒靜止……
平時從容騎馬一向溫和,但這次小花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想要飛馳的速度,這對一匹豢養在城市受壓抑許久的高原馬而言,與脫韁無異。前面已經是馬場盡頭的圍牆,可小花卻沒有轉彎也沒有要減速的意思,今天的馬有些失控,但從容似乎無意去遏制它的瘋狂,後面的凌子墨心裡一沉,一夾馬肚,想追上前面失控的馬。
圍牆已在眼前,瞬間即會撞上……
“從容……”嘶啞的聲音在風中支離破碎,是掩不住的驚恐……
血液凝固,呼吸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