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廊門上,默默地仰頭看著月色。
感嘆,是因為心中有記掛,而他孑然一身,兩袖清風,自是沒有什麼可想,也沒有什麼可嘆的。
王寶釧從廚房裡收拾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副場景,兩個寂寞的男人對月無言,就好像是狼人一般仰望著月亮,彷彿等著月亮最圓的時候突然變身似的。
“唉——”谷不沾又一次搖頭嘆息。
“師父,你怎麼啦?”王寶釧不解,坐到了他身邊為他又添了一杯酒,雙手托腮,如一朵小嬌花。
谷不沾轉頭看著自己這個漂亮如娃娃般的小徒弟,剛想伸手去摸她那細膩白皙的小手,就聽到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聲,幽怨之心頓起,嘆道,“寶釧乖徒兒,為師教了你,快四個月了吧?”
王寶釧仰著臉掰著手指算了算,然後點點頭道,“是的,怎麼了?”
“所以你應該出師了!”谷不沾突然激動地雙手拍桌,不管手掌上傳來的痛感,很是激動道,“我可把什麼都教給你了。”
這句話不單單是對王寶釧說的,想到背後站著的李飛白,谷不沾心裡就像紮了根刺,十分的不爽利,卻又拔不出來。
王寶釧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了半天才抬頭道,“師父,你不要我啦?”那樣子就像是一條被拋棄的小狗,讓谷不沾心裡酸酸澀澀的,他吸了吸鼻子道,“唔,離開我,你才能有更多對於烹飪的想法,才會進步,當初阿青也是這樣的。”
阿青這個稱呼谷不沾已經很久沒有叫了,突然提起年少時候的那一段,姚青還是神色微動,與李飛白相看了一眼。
王寶釧癟著嘴,心裡突然覺得很失落,對著谷不沾道,“師父,你不覺得就這樣讓我走太草率了嗎?”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用,你多琢磨琢磨再自己摸索摸索,一定會有成就的。”雖然王寶釧只學了短短四個月,但是對於王寶釧的天賦,谷不沾依然毫不猶豫地給予了肯定。
“可是師父……”
“嗯?”
“你說山下賣豆腐的小娘子長得很漂亮這句話,你確定有用?”王寶釧奸詐一笑,谷不沾哼了一聲,理直氣壯道,“等你把豆腐做得跟那小娘子一樣漂亮水靈,你就知道有沒有用了!”
王寶釧挑了挑眉,雙頰鼓鼓道,“師父好奸詐,你確定我這麼有天份不是因為我領悟力強而是因為你指點得好?”
“那當然,你覺得我不是個好師父嗎?”谷不沾笑嘻嘻地看著王寶釧,彷彿挖著坑等著她跳下去的樣子。
王寶釧咬咬嘴唇,勉強道,“還,可以吧。”
谷不沾正色道,“既然這樣,你更應該下山啦。”
本來應該被離愁別緒渲染的氛圍因為這兩個人打岔而告罄,可是離別畢竟就在眼前了。最後,谷不沾讓王寶釧花自己最大的心思做一桌菜,最後那頓飯,谷不沾把王寶釧的廚藝一一點評,王寶釧紅著眼睛從頭聽到尾,不是因為被批評,而是因為即將離別。
王寶釧已經在內心裡把谷不沾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師父,谷不沾在一頓酒足飯飽之後,掏出了一卷布帛交給王寶釧道,“寶釧,這個給你。”
王寶釧雙手接過,慢慢攤開來看,那上面都是食譜,還有每道菜的做法,刀工火候如何把握,非常的全面仔細。王寶釧伸手撫摸著布帛的綿軟手感,內心傷感,谷不沾和姚青喝了一杯道,“好啦,寶釧乖徒兒,師父可是偏心你才給你的,阿青我就從來沒有給過他這種東西。”
姚青的杯子還沒有離開嘴唇,聽完放下酒杯,撇了撇嘴,完全不在意道,“你也就那點東西。”
“哼,就那點東西也足夠我吃一輩子。”谷不沾的杯子嗒的一聲放在桌上,對於自己這個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