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相伴,這在一夫多妻的唐朝又怎麼可能存在?
是啊,愛情,多麼美好的詞彙,哪怕偶爾會聽著夜宴上,趙堂生請來的歌舞姬們傳唱著白居易的《長恨歌》,可那就如韓劇中的深情愛戀一樣,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她現在該想著的是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那些如鏡花水月般的風花雪月,不是麼?
王寶釧愣神了許久,長嘆了口氣,挑了些乾貝等海鮮乾貨就拐出了倉庫,路過後院的時候,卻見邵軒又站在花園偏門處,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正追隨著她。
“還有事嗎?”王寶釧故意讓自己表現得文雅得體,邵軒溫和一笑道,“剛才看你們去那邊手裡還拿著籃子,我想你應該是這裡的主廚吧。”
王寶釧微訝道,“你怎麼猜到的?”
邵軒被她直接的臉部表情逗笑道,“很容易,因為你走在最前面。”
“那也可能是高階丫鬟呀。”王寶釧眨了眨眼,果然這個男人笑起來跟她想象中一樣漂亮。
邵軒向前探了一步,微微側了頭道,“我——”不以為宰相家的三小姐會是一個高階丫鬟,後面那句,不知為何他沒有說出口,彷彿是不想有趣的事情這麼快就無趣起來。
“怎麼了?”王寶釧不知他在想什麼,卻見他又微微一笑帶過道,“不如帶我去後廚看看吧?”
“你是客人,君子遠庖廚,客人更該遠庖廚,而且你去後廚可是會染上一身油煙味的。”王寶釧皺了皺眉,邵軒越過王寶釧,目光與正走過來的李飛白相遇,他似是有意道,“可是你這麼嬌俏美麗的一個小娘子,染上油煙味不是更糟糕?”
邵軒的音量並不低,說完,就看到李飛白的表情變得很陰沉,可是邵軒卻並沒有懼怯,反而笑得有些得意。
“這個是不一樣的,你是客人,只要負責優雅的吃就好了。”王寶釧說完仰著臉對著邵軒笑了笑,李飛白雖然看不到王寶釧的表情,卻能猜到她在笑,在對一個很危險的男人笑。他的手捏緊了拳頭,卻又放鬆了下來,又聽邵軒道,“你知道我是誰?”
王寶釧茫然地搖了搖頭,邵軒道,“也許我只是個路過的。”
“我覺得你是個有些身份的人。”王寶釧覺得自己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不是客人是沒可能大搖大擺地站在這裡,並且穿一身上等綢面的衣衫,笑得這般風清雲淡的。
邵軒哈哈笑道,“什麼叫有身份呢?九五之尊,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就見李飛白的臉色變了變,卻又強自鎮定了下來,王寶釧不明白他的笑是為何,卻依然認真道,“你身上有貴氣,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
邵軒點點頭,恭謙地自我介紹道,“敝姓邵,單名一個軒字,排行第三,你可以叫我邵三郎,或者直呼我邵軒也可。”
王寶釧在心裡把這個名字默默地念了念,點了點頭笑眯眯道,“我叫王寶釧,你也可以叫我王三娘,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寶釧。”
這番對話怎麼聽怎麼融洽,卻讓李飛白更加覺得全身難受,他快步走上前道,“邵侍郎,久仰大名,趙刺史已經在中廳等候了,請您移駕。”跟在李飛白身後過來的兩個僕人也很有眼色,上來就行禮,倒讓邵軒推脫不得。
邵軒對著王寶釧爽朗一笑,與李飛白對視的時候,目光中倒有些興味,讓李飛白看了很是惱火。
等一頓宴席之後,李飛白和王寶釧正要回客棧,卻看到邵軒又在後門處等著了,這下李飛白是真的鬱悶了,他雙手抱胸看著邵軒打算演哪一齣。
邵軒卻全不在意,笑得一臉春風和煦,對著王寶釧道,“沒想到小娘子的廚藝居然如此出眾,我在揚州的時候,揚州鹽商家中聘請了不少廚藝精湛的廚子,卻也都沒有三娘手藝這麼出色,今日著實讓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