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泛起一抹無比淒涼的笑意。
“師兄們呢?”牧歌顫著聲追問。
雲娘渾身一怔,緊咬的嘴唇驟然間鬆開,微微顫抖,“走了,都隨先生走了。”
身上僅存的一絲力氣亦在這瞬間被猛地抽空,牧歌靠著床欄閉上眼任由眼淚滾落。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彷彿就在昨日,她與任小姚輕裝上陣接受歷練,師兄們都出來為他們加油,每隔五米就能看到一位師兄笑吟吟掛在翠竹枝頭衝他們招手。那日的天剛下過雨,很藍,很乾淨,那日的風特別的舒暢,那一日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是夜魔教?”牧歌睜開眼看著雲娘,淚眼朦朧,眼底深深的恨意卻是要將那刺骨的傷痛衝逝。
雲娘含淚點頭,卻猛地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急聲道:“不要恨,先生說不要報仇,他只要你今生能幸福。”
“不要恨?怎能不恨?我恨不得將吳情千刀萬剮!”牧歌咬著牙,抹去眼淚,起身急切地看著雲娘,“吳情的武功真
高麼?”
雲娘雙眸一暗,低聲道:“千魂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夜魔教高手眾多,要報仇,談何容易!”
“千魂竟也不是他的對手。”牧歌無力地往後倒去,喃喃,“師父,師兄怎能白死!”
“先生必定不願你今生都被仇恨矇蔽雙眼。”雲娘略一遲,從懷中掏出三隻牛角形的荷包與一封書信塞到牧歌手裡,“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牧歌接過書信展開,臉色驟然一變,兩行清淚劃落雙頰,“師父做這麼多事竟是為了易凡……”
“易凡?”雲娘接過信細細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易凡真是南家後人,難怪他能將南星劍拔出。”
“易凡的頭髮白了。”牧歌垂眼喃喃。
雲娘摸摸牧腦袋,滿目慈愛,“再睡一覺,好好休息。”
“嗯。”牧歌點點頭躺下,緊緊抓著那隻荷包。閉上眼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又流下淚來,“師父……”
窗前,一雙白色靴子。
藍瑾月靜靜地站著,墨;的眸子輕輕垂下,泛起無限哀傷。許久,竟勾起唇角笑了,淡淡地如蘭綻開,“我死了,你可會記得我?”
終究轉身離去,悵失落的孤獨背影清冷勝過空中滿月。手中的長劍,映照著月光隱隱泛起白光。
牧歌吸吸鼻子轉頭往視窗望去,為心裡會如此的不安,好像所有的人都要離她而去。
“千魂?”她忍不住急聲叫喚,心很慌,跳得難受。
千魂推開房門,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鹹菜面,快步走到床邊柔聲道:“肚子餓不餓?”
牧歌坐起身,胡亂吃了幾口,再沒胃口,“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千魂將碗筷擱到桌上,握住小手,“一切有我,不要胡思亂想。”
牧歌張開嘴唇,又輕輕合上,點點頭不再說話。
窗外夜色正濃,已是子夜時分,滿月清輝縱情傾灑,將滿園菊花照亮。
牧歌睡意全無,竟莫名地想起了易凡與藍瑾月,終於躺不住,爬起身。
千魂靠著床欄竟睡著了,長髮垂落將他一半的側臉罩在其中。一僂月光從窗縫鑽入恰恰照在他俊秀的鼻子上,透射出淺淺暗影。
牧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一摸他的臉頰,還未來得及撤回便被他抓住。
千魂握住小手輕笑,“偷偷輕薄很好?”
“嗯。”牧歌挑著眉淡淡一笑。
千魂隨手扯過掛在屏風上的斗篷,披到她肩上柔聲問:“睡不著?”
“嗯。想起很多人很多事。”牧歌靠到千魂肩頭,低聲道:“易凡的頭髮全白了,我擔心他走火入魔。”
千魂幽幽嘆一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