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
裴元點頭,很快就把北齊的使者帶了進來。
北齊使者身穿北齊朝廷的官服,身材高大,留著三縷長鬚,一看面相就可以看出,這是個漢人。
當然了,經過幾代人時間,現在北方皇室裡,也參雜了不少漢人血脈,北邊燕都城裡,有許多人明明是正兒八經的漢人,卻非說自己身上有胡血,硬是要高人一等。
這個北齊使臣來到了大殿之上,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然後微微低頭拱手行禮,開口道:“大齊禮部郎中錢謙,拜見南國皇帝。”
聽到“南國皇帝”這四個字,小皇帝面帶怒色,他憤怒的看了這個姓錢的郎中一眼,怒聲道:“好大的膽子!”
“見朕不拜,還口出狂言,欺朕手中刀不利乎?”
錢謙怡然不懼,抬頭看向皇帝,開口道:“陛下刀利不利,外臣不知,但是外臣知道,南國的刀想殺我大齊的官,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南國陛下想要殺外臣,外臣引頸就戮就是。”
小皇帝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咬牙切齒:“來人,給朕將這賊廝拉下去!”
錢謙就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彈。
這個時候,站在文官第一排,已經鬚髮花白的楊敬宗楊相,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帝座上的天子,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北齊的使者,長長的嘆了口氣。
楊相國默默的出班,對著皇帝彎下身子,開口道:“陛下,北人粗魯,衝撞聖駕之處,還請陛下見諒。”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怒視了一眼楊相國,但是最終悶哼了一聲,沒有繼續發作。
楊相國又扭頭,看了一眼北齊的時辰,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
“錢郎中,你現在是在我大陳建康,是在我大陳的國土上,不管你是北齊的臣子,還是北齊的皇族,我陳國的刀都殺得你。”
“在我大陳,就要懂一些規矩。”
錢謙本來滿臉倨傲,聽到了楊相國的話之後,瞥眼看了看這位已經有些老態龍鍾的老相國,態度不知不覺就低了一些。
“楊相國,非是錢某不懂規矩。實在是貴國天子太過咄咄逼人…”
錢謙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楊相國出聲打斷。
“好了,多餘的廢話不必多說,你直接說明來意就是。”
錢謙抬頭看了一眼面帶怒色的小皇帝,又看了一眼楊敬宗,默默點頭。
相比較來說,他怕楊敬宗要勝過怕小皇帝。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陳國的皇帝想要殺他,未必能殺的掉,但是如果是眼前這個楊老頭要殺他,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建康城。
想到這裡,這位錢郎中對著楊敬宗微微低頭,開口道。
“楊相,是這樣的。”
他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南國陛下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吾皇作為長輩,去年便做主給南國皇帝安排了一樁婚事,把我大齊的郡主嫁過來,但是貴國皇帝似乎不太滿意…”
說到這裡,錢謙頓了頓,繼續說道。
“於是,吾皇便準備嫁一位公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