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回得有三十多里,不信你去看。”
琳琅出門往西面一看,只覺得遠山疊嶂,平地上也沒見什麼人影。
正欲回來,忽聽隔壁響起開門聲,一箇中年婦人出來倒水,見到琳琅,臉上立即堆滿了笑,說道:“一早就聽到你們家開門聲,想必大海去打獵了?你在等大海?”
成親那日拜長輩時,琳琅知道這婦人乃是楊海堂叔楊大郎之妻白氏,兩家素來親厚,那個在新房裡為她辯駁的紅衣女孩兒便是她未出嫁的小女兒紅袖,忙笑道:“可不是,才做好飯,大哥還沒影兒,我出來瞧瞧。”
白氏道:“那你還是趕緊回去和你奶奶吃飯,打獵不能騎馬去,大海得大晌午才能回來。”
琳琅笑著應是,道:“嬸子閒了,常來坐坐。”
回去便與楊奶奶用了飯,一併收拾妥當,楊海仍不見蹤跡。
倒是白氏攜著紅袖過來找她借花樣子。
可巧琳琅正在炕上做針線,見她們進來忙讓座,聞言便拿出厚厚一疊花樣子與她們挑。
紅袖看得目不暇接,白氏讚道:“我竟看花眼了,這麼多的花樣子,便是一天畫一樣,也不知得畫幾年。紅袖,多跟你嫂嫂學學,我去找大娘說話去。”
紅袖早就滿口答應了,白氏方去找楊奶奶。
琳琅拿出八寶盒讓她吃果子,又笑道:“你看中了哪個花樣子,我給你描下來。”
紅袖笑道:“樣樣都好,叫我挑哪個?”
琳琅想了想,道:“你繡什麼?”
紅袖側頭笑道:“臘月底是我外祖母的壽日,我想給外祖母繡個荷包做壽禮。”
琳琅聽了,翻開繡花樣子,指著一張五隻蝙蝠圍繞篆書壽字的花樣道:“那便描這副五福捧壽罷。五福乃指一壽、二富、三康寧、四攸好德、五考紋命,寓意多福多壽。”
紅袖欣喜道:“既這麼著,我就要描這一張。”
琳琅取了炭筆和紙張,伏桌描畫。
紅袖微微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覺得滿目卓然,卻不見奢華之物,想必皆收起來了。再看琳琅風流標致,衣飾精美,她不禁暗暗羨慕,卻並不嫉妒。
待琳琅描好給她,又說了一回話,母女兩個方再三道謝告辭。
她們走後,琳琅重新拿起針線,才做了三五針,忽見楊奶奶拿著一個匣子進來,忙站起身,問道:“奶奶,這是什麼?”
楊奶奶把匣子放在炕桌上,道:“這是咱們家這幾年存下來的銀子錢。”
琳琅忙道:“奶奶收著便是,拿來做什麼?”
楊奶奶笑道:“你是大海媳婦,可不是該給你管?我以後清閒了,能吃的吃幾口,能穿的穿上身,串串門說說話,等有重孫子了我就帶重孫子,自在得很。將來人情往來都交給你,若說應酬進退,你比我這鄉下婆子強得遠。”
說著開啟匣子,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和十來吊錢,還有一疊房契地契,嘆道:“我們家委屈你了。這幾年大海的俸祿和在戰場得的一些金銀,還有從前賣皮子得的錢,前幾年買了幾十畝地,蓋了屋,成親時也花了不少,還剩六十三兩七錢銀子,十三吊六百五十個銅錢。好在家裡還有三十八畝地,地契在這裡。”
琳琅推辭再三,見楊奶奶執意如此,只得收了。
這些錢在琳琅看來不多,可在黃葉村卻夠一家三年的嚼用了。
況且小定和下聘時,楊家都置辦了金首飾,且成雙成對,那些就足足佔了楊家一大半的家底,更兼成親時開門封和鑰匙錢並酒席錢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得花了二三十兩。
說起來,楊蔣兩家結親,一應花費是村民絕不敢想象的。
想了想,她回身開了從旁邊拖出一個極沉重的箱子,望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