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只是她也不肯在楊奶奶之先歇息,只是思忖自己月事近月未至,心裡便有些瞭然,遂道:“奶奶,這裡可有大夫?”
楊海正將桌椅收拾起來,聞言忙過來關切地道:“有隨軍的大夫,你可是身上不爽?”
琳琅臉上微現紅暈,扯著楊奶奶地衣袖,在她耳畔低低說了兩句。
楊奶奶聞聽,頓時欣喜若狂,忍不住輕輕拍打了她手背一下,嗔怒道:“你既知道,如何不說?偏還忙了今日一天!快去躺著歇息,大海,你去請大夫來!”
楊海聽祖母嗔怒,心裡大驚,再看祖母形容,卻是喜非怒,不禁有些茫然不解。
楊奶奶正滿目憐愛地看著琳琅,回頭一看孫子這個樣兒,便忍不住給他肩頭一巴掌,道:“你還愣著做什麼?是喜事!快去!”
楊海本不是愣頭青,心念轉過來,便即明白了,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扶著琳琅進屋在床上和衣躺下,然後轉身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去請大夫來。
周大夫被他扯得氣喘吁吁跑來,進來時,拔步床前的大紅帳幔已經放下來了,楊奶奶正圍著床前轉,問她想吃什麼,想喝什麼。
周大夫不敢亂看,取迎枕出來,楊奶奶忙扶著琳琅的手出來,以手帕覆蓋,讓他診脈。
周大夫搭手,只覺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走盤,忙細細一診,半晌收回,起身對楊海和楊奶奶拱手道:“恭喜老安人和楊千總,安人當有喜,月餘有半。”
楊奶奶喜得合不攏嘴,再三道謝,攢了兩盒點心,方命楊海送他出去。
得到確診,琳琅卻也歡喜。
抬頭時,楊奶奶已經挽起帳幔,扶著她去炕上躺著,琳琅笑道:“哪有那麼嬌嫩?”
楊奶奶忙道:“胡說!這頭三個月就得仔細,你只管躺著,什麼都不必做!這可是我的重孫子!”說著,扯過一幅石榴紅綾被給她蓋上。
楊海進來後,盯著琳琅看。
琳琅笑道:“你看我做什麼?”
楊海忽然道:“我也有兒女了,在這裡。”
琳琅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不過想想也是,別人二十來歲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可憐他二十三歲才娶上媳婦,自然比別人更期盼孩子。
楊奶奶喜滋滋地把榴開百子的大紅帳幔拿出來,換下拔步床上繡著淡墨山水的紅帳幔,又回頭對楊海笑道:“你沒聽大夫說,月餘有半,竟是洞房喜呢!”
琳琅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登時羞得紅了臉。
隨營眾人才回去便聞聽楊家媳婦有喜,都不由得十分詫異,忙備上禮物前來賀喜。
楊奶奶不肯叨擾了琳琅養胎,便親自招呼,只說一會子話後讓他們進來瞧瞧琳琅,好在當初買了兩房家人,端茶遞水,燒火做飯,來往使役都十分利落,倒也不致生亂。
楊海又託人給蔣玉菡報喜。
蔣玉菡接到訊息後,自然歡喜非常,道:“這樣一來,姐姐就更加站得住腳了。”
香菱聽說,乃笑道:“奶奶性子恬淡,人又聰穎非凡,誰不疼得很?”
蔣玉菡卻笑道:“我得去給姐姐弄一點子上好的銀霜炭託人送去,平素上等炭都有煙火味兒,怕燻著姐姐。再買幾匹棉布,姐姐說棉布穿在衣裳裡頭最好。另外,姐姐讓我買的那些勞什子東西,我都買了,也得告訴姐姐。”說著換了衣裳徑自出門。
他交友廣闊,別人也都愛他這份伶俐標緻和自尊自愛的脾氣,不提忠順王徒垣,諸如馮紫英、陳也俊、衛若蘭等王孫公子,連北靜王水溶都對他青睞有加,聞得他要為姐姐採買銀霜炭,每人便派人送他五十斤,再加上偶遇到了賈寶玉,不過半日,便湊到了三百斤。
蔣玉菡毫不推辭,即刻便脫與買好的幾匹棉布綢布一併託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