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人笑道:“好一陣湊趣的雪。”
丫頭們忙都送上各人的斗篷和手爐來。
君宜人裹著十紅猩猩私的鬥霍,不著痕跡地遠著琳琅,琳琅渾然無覺。才低頭繫好斗篷的錦帶,琳琅便聽林容在身畔低聲寬慰道:“妹妹不必自輕自賤,我們都是一樣的朝廷命婦,品級有高低之分,人可沒有貴賤。她瞧不起你,豈不是瞧不起她自己的父母了,她父親君翰林也是寒門出身呢,曾經窮到她母親給人漿洗供他讀書。”
琳琅笑道:“姐姐見我何時在意這些了?”
林容聞言一笑,道:“妹妹胸襟如此,必是個有後福的。
才說罷,便聽梁夫人笑嘆道:“這樣的雪景,倘若畫下來倒好。
林容笑道:“咱們這裡還有書畫大家暱。”說著推琳琅上前。
梁夫人一怔,隨即笑道:“果然?倒不妨畫出來讓我們瞧瞧,也是一件風雅事兒。
莊夫人打發人去取筆墨,並在廊下設案,笑道:“今兒個我也藉著你們的光,看看她畫得如何。倘若好,明兒也給我畫一幅,拌在屋裡黔不是沾染了些書香氣息?
琳琅笑道:“夫人這是取笑我暱一不過是因繡花學了幾筆認得幾個字,誰還當是正事兒。”
莊夫人卻道:“話不是這個理兒。大戶人家的小姐,有幾個不識字?針?女工自是本分,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若不識字明理,如何管束下人?如何分派事務?又如何管家算賬?連賬冊子都看不懂,豈不是叫人矇混過去了?若目光短淺也不好呢。況且,琴棋書畫都是修身養性的東西,不學沒什麼,學了也不是什麼值得唾棄的事兒。”
林容贊同道:“這算得上是警世良言了,我從小也愛吟詩作畫。’又問琳琅道:“聽說那榮國府的幾位姑娘個個生得標緻,琴棋書畫竟是樣樣精通,極少有人能比得上,可是真的?”
琳琅道:“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總得見了才知道。嶽夫人聽了,對琳琅不免又多了三分讚許,笑道:“聽說當今賢德妃便是他們府裡的大姑娘,我們進宮朝賀時也見過,琴彈得極好,又能文會詩,賢孝才德,一筆字連皇太后都讚不絕口,由此可見一斑了。只是他們家的姑娘不大出來走動,咱們竟是多沒見過的。
又指著琳琅笑道:“看看琳琅就知道了,丫頭尚且如此,何況姑娘們暱?
除了君宜人,眾人紛紛道:“難不成,天底下的靈秀之氣都在他們家不成?
梁夫人卻道:“他們家的姑娘,都是極好的,個個有一無二。聽說還有更好的,親戚家的女眷更勝一籌呢,只是沒見過。還有就是有一件,她們從不出門應酬,未免名聲不顯,人脈不廣,都這麼大了,他們家的姑娘還沒人上門求親。
聽到這裡,琳琅暗暗謹記在心,早些出門應酬交際,這才是大戶人家的行事。
一般大戶人家相看人家,除了請媒下聘,還有就是在平素應酬上看姑娘品行舉止本事手段。除了王子騰家,三春極少出門,外人不知她們是好是壞,自然無人提親。便是原著裡,迎春由始至終都沒有人提親,最後被賈赦以五千兩銀子賣給了孫紹組。
嶽夫人點頭道:“正是這話。我女兒從七八歲我就帶著她出門應酬交際學些眉眼高低了。他們家的二姑娘總有十三歲了,竟是除了幾家親戚,再沒有住別家走動過,我們也很少見得到。也不知他們家是怎麼想的,姑娘們竟沒一個手帕交,以後怎麼幫襯夫家拓展人脈?”
莊夫人已看著丫頭諮子擺好書案和筆墨顏料,回頭笑道:“噯,他們家是老太君不大出門,姑娘們也就沒人帶著出門了,縱好,外人也不知如何,誰去相看呢?”
說罷,朝琳琅道:“筆墨書案都童過來了,你小露一手叫我們瞧瞧。”
琳琅推辭不得,只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