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興父母留下的。二姑娘的嫁妝,把定南侯府送來的聘禮添上,再置辦些,也足足夠了。不過出門子那日費些酒水人力錢,再買個莊子和幾百畝地的錢罷了。”
鳳姐道:“你說的極是,他們想體面些,也不能什麼都收了。”說罷,呷了一口茶,對平兒道:“你打發人去書房裡瞧瞧二爺在做什麼。”
平兒會意,忙出來打發人去。
賈璉彼時已經回過賈母齊晨為人如何出來了,因思及白日在外所受的諷刺,兼之鳳姐偏拿 王家來壓自己,故惱了鳳姐,不肯回房。睡在書房裡,偏又飢渴難耐,前兒鳳姐生日時和鮑二家的正無限繾綣時又被鳳姐撞破,鮑二家的吊死了,自己私下給了二百兩,好沒意思,一時之間,攝於鳳姐之威,家人媳婦也不敢來服侍賈璉,只得選清俊的小廝來出火。
平兒聽得人來回報,啐了一口,回來卻跟鳳姐道:“說二爺已經睡下了。”
鳳姐也覺得沒趣,只與平兒濃燻繡被,早早睡下,一宿無話。
次日定南侯府果然請了官媒來提親,兩家父母早就願意了,故此榮國府也未拿捏,賈赦和邢夫人當日便應了,接下來問名、納吉、納徵,皆因定南侯府早有預備,待得九月將盡,諸事皆妥,因齊晨和迎春都不小了,便定在明年二月初六過門。
鳳姐忙著給迎春置辦嫁妝,檢視定南侯的聘禮,果然豐厚,只比娶前兩個媳婦薄了三成,較之別家已經很好了,若賈家出的嫁妝不夠相對,少不得叫人小瞧,只得來跟賈母商議。
可巧,邢夫人、王夫人和薛姨媽都在座,鳳姐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薛姨媽自然不會開口,賈母沉吟半日,問道:“你有什麼主意?”
鳳姐覷了王夫人一眼,將與平兒商議過的說法告知賈母。
邢夫人聽完,不等別人開口,便先撫掌笑道:“這法子甚好,橫豎官中的東西放著也是白放著,拿出來用上,省得再花錢置辦。”
賈母瞅了她一眼,臉上微有不悅。
邢夫人也不以為意,只想著該從官中拿出多少來才夠給迎春做嫁妝。
王夫人笑道:“鳳丫頭既有主意了,就這麼辦罷。”
鳳姐忙看向賈母,賈母垂眸吃茶,道:“都說好,可見這主意極好。只是定南侯府送來的聘禮聘金叫你老爺太太都不許動,留給二丫頭添在嫁妝裡。”
鳳姐道:“這得看老爺和太太的意思。”
賈母便對邢夫人道:“你去回你老爺,平素不大在意二丫頭,如今尋了門好親,不管怎麼著,不能叫人小瞧了咱們榮國府,叫二丫頭體體面面地出閣。倘若他要花錢,只管來找我要,萬兒八千的,一次兩次我也出得起。”
邢夫人忙滿口答應了,自去回賈赦。
不想賈赦卻道:“前兒我還說,看中了老太太身邊的鴛鴦,誰承想,竟許了人了!”
邢夫人聽了,嚇得魂飛魄散,心下竟暗暗慶幸琳琅提親得早,不然自己倒不好去提,又不敢深勸賈赦,只得道:“老太太有錢,老爺不如找老太太要錢買個女孩子使喚罷,鴛鴦雖好,到底已經許了人,且楊家也蒸蒸日上,得罪了倒不好。”
賈赦嗤之以鼻,不過卻也沒說什麼,聽得賈母出錢,自然樂意,果然出去花了八百兩銀子買了一個名喚嫣紅的女孩子來,不過才十七歲,收在房裡。
迎春因待嫁,便不與姐妹們頑,只在房裡繡嫁妝,又因鴛鴦已經小定,倒常在一起。
鴛鴦曾受過琳琅教導,又見迎春秉性懦弱,針扎不出一聲兒來,也知賈母不大在意她,不覺十分同情,便回賈母道:“二姑娘性子倒好,只是太軟了,老太太不如叫人好生教幾個月罷,免得到了定南侯府裡管不好屋裡的下人,他們說咱們姑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