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鑽。
賈母拍著寶玉的背,嗔道:“寶玉,怎麼和你姐姐妹妹說話呢?今兒個她們都是客,你萬不該如此失禮。快去斟酒賠個不是。”
寶玉黏在賈母懷裡不吱聲,臉上陰沉如水。
賈母眼裡閃過一絲嚴厲之色,道:“寶玉,聽話。”
寶玉猶未動作,寶釵便起身笑道:“原是我們說錯了話,惹得寶兄弟不快,並不是寶兄弟不是,況且自家人,若賠了不是,倒像是生分了似的,叫我們越發坐立不安了。”
王夫人臉上神情略緩了一緩。
湘雲跟到賈母跟前,抱著賈母手臂,撒嬌撒痴道:“老祖宗,正是這樣呢,我們小孩兒家說話,哪裡就正經惱了?還是,我們在老祖宗心裡,竟是心胸狹隘行動愛惱人的?”
說得賈母笑了起來,道具:“是,是,是,你們最是心胸寬闊氣量大,都是好孩子,不比我的玉兒,最小氣,可惜,這丫頭一走就是一二年,在江南樂不思蜀,也不說再來瞧瞧我這老婆子。”說首,眼裡含淚,不覺流露出元限思念之意。
寶玉哪裡經得起賈母提到黛玉,早紅了眼眶兒。
半日,他忙扯著賈母的衣袖道:“老祖宗,快打發人去接林妹妹罷!也不知道她在江南,吃的好不好,穿著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每逢春分秋分是不是還咳嗽。”
賈母點頭笑道:“好,我這就打發人去。不過,你有不是,該賠不是還是得賠不是。”
寶玉聽到前一句,如得了珍寶一般,忙回身執壺,斟了兩杯酒,先雙手遞到寶釵跟前,笑道:“寶姐姐,是我失禮了,姐姐若是原諒了我,且喝下這杯酒。”
寶釵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站起身接了,道:“我何曾惱了寶兄弟?”
寶玉聽完,又回身給史湘雲倒酒。
史湘雲橫了他一眼,一飲而盡,道:“愛哥哥,不必你遞給我了!”
寶玉嘿嘿一笑,坐回賈母身邊,又道:|“老祖宗什麼時候打發人去?早點去!”
賈母答應了。
別人聽了還可,姐妹們都笑說早想黛玉了,唯有琳琅知道,黛玉必定不會進京。
自黛玉走後,她常與黛玉書信往來,蔣玉菡南下後不過三個月,蔣玉菡人還沒回來,她便接到了黛玉的書信,如今的黛玉在江南過得如魚得水,成日家同閨中密友忙首參加詩社、茶社、賞花作詩,下棋作畫,踏青放風箏,字裡行間都透著神采飛揚,還說她父親打算讓林良明年先參加童裝子底,等十五歲後歷經世事再考鄉試、會試。
琳琅又笑又嘆,由此可見,林如海早就對一雙兒女有所打算,絕非賈母可左右。
只是看到賈母臉上的希冀,寶玉臉上的歡喜,琳琅自然不好多嘴。
待宴席初散,琳琅告辭後,賈母便喚了心腹婆子來,道:“明日一早就去姑老爺家,就說我的話,務必讓姑娘來。”
幾個僕婦聽了,連連稱是,退下去收拾行李。
寶玉在一旁聽著,喜得無可無不可,只盼著黛玉能早日進京,以慰思念之苦。
邢夫人倒不甚在意這些,王夫人也是神色如常,笑道:“正是呢,娘娘省親的喜事兒了,也該叫大姑娘來沾沾喜氣,說不定能等娘娘宣召的時候見一見。說起來,這些姐妹中,大姑娘還沒見過娘娘呢!娘娘從前最疼寶玉,一晃這麼多年,必寶極想寶玉。”
薛姨媽唸佛道具:“這麼些年,我常聽娘娘的即,只是也沒見過娘娘,光心裡想著是什麼樣的金顏玉貌。只可惜我們是外,又系無職,也不知有沒有福分得娘娘宣召。”
賈母聽她提起元春,面上雖喜,眼中卻波瀾不興,笑道:“娘娘最是寬厚仁德,想來是會宣召姨太太和寶丫頭一同見見呢!我也正是要叫娘娘見見玉兒。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