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原著中黛玉寄居榮國府中,其實下人們嘴裡說老太太看中二玉,真正精明的人都明白王夫人屬意寶釵。
倒不是貶黛揚釵,也不是抑釵揚黛,二人平分秋色,賈母和王夫人不過各有所好而已。 宋媽又笑道:“怕是奶奶不知道,寶姑娘身邊的鶯兒,已經認了怡紅院裡寶玉跟前茗煙的媽做乾孃,正經親厚一家子,我們都笑說,丫頭小廝都結親了,何況主子們?真真寶姑娘是有心人,可恨老葉媽也不懂弄香草,皆因這門親,鶯兒的娘懂得這些東西,便叫老葉媽包了蘅蕪苑的香草和怡紅院的香花,鶯兒的娘幫襯著擺弄,一年不知掙多少呢!”
琳琅聽她話裡含酸,便知是嫉妒老葉媽一干人承包園子了,不禁宛爾一笑道:“認乾孃的好多著呢,這些不過是閨閣小事,那值得如此說了。”
宋媽忙擺手道:“奶奶不知,這也有一節緣故。像芳官、蕊官、藕官這些採買來的小戲子認乾媽,自是家常小事,只是鶯兒卻不然,怡紅院裡別的婆子也多,怎麼偏就只認茗煙的娘呢?還不是茗煙乃是二爺跟前心腹使喚第一人,二爺出門辦事,茗煙都是必跟的,多少訊息不知道呢?這份心計也厲害。現今上下,誰不說寶姑娘好?怕連大太太都願意呢!”
琳琅不置可否,笑道:“這又是何故?”
宋媽嘻嘻一笑,先吃了一杯酒潤嗓子,才道:“奶奶最是聰明人,還不明白?琴姑娘家大富,薛二爺娶了邢大姑娘,姨太太家豈不是和大太太結了親?真真姨太太也是有心人,如此一來,大太太這樣的人都無話反對了。”
琳琅道:“你們家常閒了,就只說這些事?”
宋媽笑道:“也不止這些,別家的事兒也說,橫豎都無甚大事,吃酒說話解乏罷了。前兒甄家太太們進京朝賀,打發人送禮請安,哎喲喲,奶奶沒見那場景,那幾個來請安的婆子衣裳打扮比主子們都不差,送的禮物裡光上用綾羅綢緞紗就有四十八匹,官用的也有幾十匹,抬進來時一色兒鮮豔奪目,不愧是接過四次駕的人家,怎麼就那麼富貴呢?”
提到甄家,琳琅悚然一驚,登時想起原著中賈家還有藏匿甄家財物一罪,暗暗謹記在心,無論如何都得提醒王夫人一二,這可是重罪,雖無力挽救賈家抄家之禍,但若略減一二罪名,也是極好。現今她先顧著自家,方論別人,因此只以養胎為要緊。
宋媽去後,琳琅坐在院子裡花陰下看著蘇風和虎哥兒頑半日,見兩人都累了,方打發他們午睡,自己也就著涼榻上的芙蓉簟睡了一覺。
待得清醒,已是黃昏。
琳琅不覺嘆道:“夏天還沒到,越發乏了。”
秋菊叫杏子端了熱水過來,與跟著蘇風的兩個丫頭一個奶孃一起,服侍琳琅姐弟母子三個洗臉解乏,笑道:“奶奶有了身子,因此才累些,平常哪裡如此?”
琳琅一笑,又擔心楊奶奶,問道:“送靈去了多久了?”
秋菊屈指一算,道:“現今四月下旬,得五月初才能回來呢!”
琳琅點頭道:“倒有些日子。再過兩日是二十六,是榮國府裡寶二爺的生日,雖不能大辦,該送的禮物也得預備下來,橫豎也不必十分金貴,精雅些便好,扇子針線珠兒都使得。
才宋媽提到的邢大姑娘我記得也是這一日,太太的乾女兒琴姑娘仍是這一日,壽禮也都備上一份。還有平兒,現今璉二奶奶不當家,多少事都煩勞她,上下也都奉承,依我說,必定那府裡也得算上她,也備上一份,比前三份略次一等即可。”
秋菊一一記在心裡,笑道:“那府裡也有趣,一年十二個月,月月都有生日,偏還有一干姐妹兄弟竟是同一日,倒省了辦兩次壽宴,也省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