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道:“昨兒是太太的生日,只是咱們家不興太太奶奶們做壽,不然也該樂一樂。
寶釵抿嘴一笑,道:“姨媽都記著你的好呢
探春不覺想起幾次在賈母跟前為王夫人說話的情景,隨即一笑。
湘雲又道:“原說愛哥哥病了些日子,沒空起詩社,好容易好些了,偏你過生日。也罷了,咱們定在初五如何?”
眾人都贊同。
飯後,探春又換了禮服,打扮得十分鮮亮,各處行禮不提。
因彼時已出了國孝,賈母素疼探春,便叫人請了一班小戲,又擺了幾桌酒席,正看戲,鳳姐
忽然風風火火地過來,端起探春跟前一杯酒便一仰而盡。
探春笑道:“二嫂子這是從哪裡來?才說不見你在老太太跟前伺候。
鳳姐又倒了一杯酒吃,才道:老太太打發我做事呢!我可不是你這麼個千金小姐,常日家十分清閒
賈母在上頭聽了,一笑。
寶釵道:這鳳丫頭真真是忙得很,才好些,就又忙上了。
賈母叫鳳姐到跟前,道:“你急急忙忙地回來做什麼?莫不是你妹妹的婚事定了?
鳳姐忙道:“我妹妹許給保寧侯之子,擇定了五月初十進門,明兒我也得去忙著張羅呢。我
來,是才聽得一個訊息,跟老太太說一聲罷了。
賈母一面為王子騰之女歡喜,一面問道:“什麼訊息?
鳳姐道:“當今聖上派南安郡王出征西海沿子呢!我想著,我們和南安郡王府交好了一場得打發人去安慰老太妃一番,或者送些出征必備的東西。
湘雲聞言立時便道:“該去的,從前太妃就疼我。
賈母道:“既如此,鳳丫頭,你瞧著辦罷。
鳳姐方答應著下去了。
117。
自從南安郡王南征後,琳琅便憂心忡忡;深恐敗仗之訊傳來。
楊海見她如斯;便問道:“我並沒有出征,你擔心什麼?”
琳琅嘆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好端端的,偏又出征;也不知道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怕南安郡王這次鎩羽而歸呢!”
楊海一怔;隨即拉著她的手道:“你多慮了。”
琳琅搖搖頭;她明知南安郡王極有可能戰敗;卻無法出口;況且便是說了也無人相信。
畢竟人人都知道,南安郡王青年英偉,精通兵法,手裡也有兵權,又確實極有本事,曾征戰過幾次邊境小國,都是大勝而歸。而這次與其說是西海沿子亂了,不如說是趁平叛之機,將其如同西北一般納入版圖。
想了一回,琳琅問道:“你說,聖上為何不叫你去呢?”
楊海莞爾一笑,道:“我是聖上的親信,如何能叫我投到南安郡王麾下?倘若南安郡王有心,不論艱險,次次派我出戰,或者設計誘敵時,拖延接應,我極有可能因此喪命。不光是我聖上舍不得任南安郡王統領,便是別的親信也一樣。聖上雖有心削減四王八公的勢力,但絕不會拿江山來賭,一旦南安郡王生有此心,果然那麼做了,我死了事小,影響戰事事大。”
出戰戰敗,陷阱又敗已非意氣之爭,而是白白將自己的江山給敵軍了,非明主可為。
琳琅聽完,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忽而抬眼看楊海,問道:“這麼說來,皇上派遣南安郡王出征西海沿子,是盼他勝呢?還是盼他敗?”
楊海笑道:“自然是盼他勝,但在他大勝仗的時候,卻又盼著他兵力銳減。”
琳琅不解,瞪大眼睛看他。
楊海見她這般,會心一笑,喝了一口茶,這才與她解釋道:“一旦出征打仗,不管勝負,皆有死傷,這是慣例,也永遠無法改變。聖上屢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