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出去建功立業了,何必圈在家裡無所作為,誰知竟應到這裡了!姐妹們也不必為我擔心,我這樣的性子,到哪裡都能過得好,也不會委曲求全。”
寶釵嘆道:“你這一去,必有一番作為,也不枉了你素日心氣。”
探春聞言苦笑。
琳琅道:“哪有那麼好?三姑娘也想得太好了些!先別說風俗不同,語言各異,再說千里迢迢,水土不服也有呢!幸而咱們非戰敗之國,他們只是俘虜了南安郡王去,卻被咱們打敗,不然你去那裡,也只有受人欺壓的份兒!”
探春聽完,雙目頗有神采,問道:“敗的是他們?”
琳琅點點頭,將得的戰報告訴他,囑咐道:“你去之前,記得先叫人教你那裡的風俗和語言,免得到那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知道。”
探春一一謹記在心,道:“姐姐的話,我記著了。”
環視眾人一番,不禁道:“我本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家從外頭一時是殺不死的,只能從內裡殺起來,才會敗落。你們都說甄家抄了,我卻說也該咱們家抄了,也應了,可不是抄了園子,也沒查出多少賊贓來!我這一走,倒也落了個乾淨,只是剩下的人呢?也不知道這赫赫揚揚的榮國府,又能支撐到幾何!”
寶釵笑道:“你擔心太過了些,哪裡就如此了?”
探春冷笑一聲,道:“我如今,也不過是白擔心!橫豎我走了,眼不見心不煩!只是這裡終究是我的家,這裡有我的父母兄弟親人,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琳琅嘆息一聲,道:“三姑娘說得不錯,上下爺們竟不如一個姑娘有見識。”
迎春是不在意這些的,惜春年紀又小,都無言語。
湘雲卻滴淚道:“這才幾年,姐妹們一個個都散了,三姐姐一走,什麼時候能見?”
探春道:“我怕,我一輩子都不得回來了。”
說得眾人都越發傷感。
正在這時,趙姨娘大哭大叫地進來,一行哭,一行道:“你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你這一走,既得了郡主的封號,又做了王妃,倒是體面,可丟下我們母子怎麼辦?”
琳琅等人都站了起來,寶釵給侍書使了個眼色,叫她讓人預備熱水。
探春氣得漲紅了臉,道:“事已至此,姨娘又來表白什麼?”
趙姨娘扯著嗓子嚎道:“我不許你丟下我和你兄弟!”
眾人連忙相勸,只勸不住。
探春冷笑道:“我只認老爺太太,況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太妃已經認下我了,姨娘這麼說,不叫我去,竟是不如叫我一頭撞死,只是便是死了,也連累一家子老小,覆巢之下無完卵,到時候家裡不好,姨娘和環兒就能得好?”
這話不啻晴天霹靂,趙姨娘一怔,隨即又大哭起來。
眾人聽得好笑,又傷心,琳琅柔聲道:“趙姨奶奶如此哭鬧,叫三姑娘怎麼做人?豈不是讓南安太妃以為三姑娘不願意了?若是這麼著,南安太妃便不喜三姑娘了,即便不喜,仍舊要和親,到那時,見罪於義母,三姑娘如何自處?”
探春聞得她說,又是淚落如雨。
趙姨娘扯著琳琅的衣袖道:“好姑娘,好楊大奶奶,你是最有出息的,你也能見到太后主子娘娘,你給求個情兒,別叫三姑娘和親去!”
琳琅苦笑,道:“倘若我有這麼大的本事,便不會坐在這裡跟三姑娘話別了。”
探春道:“姐姐別聽姨娘胡說!來人,送姨娘先回去。”
看著趙姨娘憤恨不平的神色,探春又低低地道:“我在家住不了幾日了,姨娘這樣鬧,能有什麼好處?也別太難為琳琅姐姐,她也不容易。”
趙姨娘只得氣呼呼地走了。
她一走,探春澀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