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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在斯威特沃特上夜校,學習怎麼記賬、怎麼做一個法律秘書。在當地人和流浪者面前擺上培根和雞蛋並不怎麼具有挑戰性。你為什麼詢問我的婚姻狀況?”

“嗯,我在想我可能什麼時候會請你出去一起吃晚飯,假如你有興趣和所謂的賭徒一起進餐的話。如果你正在胡思亂想,我可以告訴你,我並不靠扔硬幣或出老千來付賬。”

露辛達交疊著雙臂,眼睛直直地看著溫切爾,這種目光深邃悠遠,觀察入微,就好像一個一流牌手在探究一個剛在牌桌前坐下的陌生人一樣。他看起來還行,一個不錯的包裹裹在一個樸實的包袱裡。沒有名牌服裝或任何相近的東西,但質地上乘的黑色套服很整潔,頭髮也修剪得很好,他身體精瘦,眼睛有點深陷,鼻子和下巴堅毅而好看。雖然他看起來可以再修一修面、曬一曬太陽。她喜歡他的藍色揹帶。

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雞蛋、蛋糕和火腿麵包都好了。”

當露辛達去給拉爾夫上早餐的時候,溫切爾站起身來,拿著賬單走向收銀員,一邊去摸票夾。

露辛達回來了,在她那邊的收銀臺碰上了溫切爾,拿了他一張五美金的鈔票,又把找頭遞還給他。“既然你提出了請求,那我很高興和你共進晚餐。在科羅拉多市可不太有人邀我出去。但假如我知道你的名字可能會好一點兒。”

當他告訴她名字時,她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我叫露辛達。禮拜一、禮拜二和禮拜三晚上我得去上夜校。除了這些日子以外我就是個自由人了。你比較喜歡哪天出去?”

“禮拜四怎麼樣?我需要你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嗯,這樣我就知道上哪兒去接你了。七點鐘可以嗎?”

“可以。”她潦草地在一張綠選單背後寫了幾筆,然後把單子遞給了他:“給你了,姓名、地址,還有電話號碼。”

“那麼,我們禮拜四晚上見。”溫切爾朝她微笑著說道,一邊折起票夾塞進自己的左邊臀袋。

“順便問一下。”她說,“我們是去比較通俗的地方還是高雅的地方,或是走中間路線?我只是想知道該穿什麼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路程遠一點兒的話,大斯普林有幾處挺好的地方。我猜根據西得克薩斯的標準,它們會被叫做高雅的地方,所以我們去高雅的地方吧。”

“那就去高雅的地方吧。”露辛達說道,話音裡隱藏著笑意盈盈。

溫切爾把他的凱迪拉克倒出了餐館的停車場,再次把它轉向大斯普林的方向,內心覺得長久以來都沒這麼舒暢過,似乎音樂根本沒有因為一個叫作巴迪·霍利的人的死亡而消亡。

所以音樂回來了,於一九六七年的紀念日的二十三年之後,溫切爾站在黑暗的桌球房裡拉著《銀鈴》,懷念著露辛達。風起了,起得又急又猛,在高原沙漠上經常會這樣,狂暴的風把桌球室南牆上的法式門吹得嘎嘎作響。

穿過房間,在法式門遠處靠下的地方,身長兩米的菱背響尾蛇正緩慢地沿著牧場房舍的地基挪動著。這條蛇並不生氣,也不悲哀,也不失意或恐懼。它只是餓了。然而,作為響尾蛇的性格特徵,它表現得有些急躁而緊張。

出於某種原因,它能意識到風力正在增強,卻聽不見空中傳來的小提琴曲《銀鈴》,菱背響尾蛇在夜晚狩獵,獨來獨往,眼睛黝黑,搜尋不止。拉小提琴的人輕輕用腳在木質地板上打著拍子,這節拍聲傳到了地板下面的一層水泥墊,然後又從那兒傳到了水泥墊下頭的地面。蛇停了下來,它昂起身子,凝視著法式門,不時吐著信子。不知它是否能看見溫切爾在黑暗裡站著,也不知它目光的投向方位是否正確,但這條蛇很快就回歸了狩獵狀態。它遊過了門,沿著地基挪動著,警惕著任何可能會出現的東西,同時也準備好迎接它的到來。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