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頁

那一天,有許多石匠、雕刻師和鐵匠在迴廊的欄杆上工作。他們用青銅的盾牌裝飾欄杆,盾牌上面用精巧的技藝畫著馬略打敗森布里人的戰績。

艾米里烏斯貿易堂是瑪爾古斯&iddot;艾米里烏斯&iddot;列庇杜斯的祖先建築的。列庇杜斯與昆杜斯&iddot;魯泰齊烏斯&iddot;卡都魯斯一同被選為本年的執政官,他們已經在一月一日就職了。

瑪爾古斯&iddot;艾米里烏斯&iddot;列庇杜斯,正如我們在前面所說,是屬於馬略派的人。他擔任執政宮以後,第一樁事情就是下令在他祖先於羅馬紀元五百七十三年建成的貿易堂裡,用上面所說的盾牌裝飾欄杆。他用這樣的行動來表示自已對平民派的忠誠和對蘇拉的抗議,因為蘇拉已經把所有紀念他那勇敢的政敵的拱門和紀念碑都毀掉了。

斯巴達克思正站在迴廊裡,夾雜在那些觀看下面來來往往人群的人中間。他把時彎擱在大理石欄杆上,用兩手支著頭,冷漠而又心不在焉地看著所有這些忙碌而又急切的人群。

他穿著一套淡藍色的短衣,外面是一件櫻桃色的短短的罩袍,用一個雕工精美的盾狀銀釦子扣在右肩上。

離他不遠,有三位羅馬公民正在起勁地談話,其中的兩位我們的讀者已經知道了,那就是大力士凱烏斯&iddot;泰烏利維斯和驕傲的艾米里烏斯瓦林。第三位呢,是每天靠貴族的佈施過活,不計其數的無業遊民中的一個。這些遊民常常宣佈自己是某個貴族的&ot;門客&ot;,他們陪著這個貴族上大議場,參加公民大會,按照他的意思和命令選舉他,讚揚他,拍他的馬屁,而且不斷地向他提出使他覺得討厭的種種要求。

那時恰巧是羅馬在亞細亞和阿非利加獲得一連串軍事勝利以後,羅馬社會沉溺在非常奢侈的風氣和東方的懶散習氣中,因此被羅馬用武力征服的希臘,反過來用文弱、淫佚和奢侈的風氣征服了羅馬。那時候,數也數不清的、愈來愈多的奴隸,代替做了以前勤勞的自由公民所進行的一切工作。所有這些因素合在一起就毀滅了勞動‐‐但勞動卻是產生一切力量、一切道德和一切幸福的威力無比的源泉。在當時,這從外表看來還戴著偉大、富裕和強盛的假面具的羅馬,已經感到那在她的內部孕育著的、快要降臨的衰亡惡運的不祥萌芽了。特別是門客制,那是共和末期的可伯毒瘤。它急劇地促進了社會的腐化,而且引起了毀滅性的後果,這表現在格拉古兄弟、薩杜爾寧納斯和德魯蘇斯的新法律中,也表現在馬路與蘇拉自相殘殺的內戰中。這在以後,就更糟了:羅馬經常發生衝突,產生了卡提林納、克洛提烏斯和米洛的叛亂,而這-切終於發展到愷撒、龐培和克拉蘇的三頭同盟。任何貴族、任何執政官、任何富有的野心家,都可以收容五六百個門客,有些貴族的門客甚至達到一千左右。當時有些公民是完全有能力可以勞動的,可是他們還是選擇了這-門客的職業,猶如他們的先人選擇鞋匠、木匠、鐵匠,或者石匠為職業一般。所謂門客,其實是一批用驕傲的羅馬公民的寬袍打扮起來的衣衫襤樓的乞丐。他們善於犯罪而且可以被任何一派收買為忠心的走狗。他們靠著人家的施捨、靠著阿諛奉承、毀謗和陰謀過日子。

那個在艾米里烏斯貿易堂的迴廊上和凱烏斯&iddot;泰烏利維斯及艾米里烏斯&iddot;瓦林閒談的人,恰好就是上面所說的這批墮落的羅馬人之一。他叫做阿普萊烏斯&iddot;杜臺爾季納斯,因為他的祖上是從社臺爾遷移到羅馬來的。他是瑪爾古斯&iddot;克拉蘇的一個門客。

這三個人站在離斯巴達克思不遠的地方,正在談論當時社會上的種種新聞。但斯巴達克思因為陷於難堪的、悲哀的沉思之中,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