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往他走去，一步，兩步……

趙王的喉結動了動，想要拔腿離去，卻生不出一點力氣。

她抬手，外衫掉落，裡衣掉落，肚兜掉落，最終整個人猶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赤裸的站在他面前。

&ldo;妾身就成了王府里人們口中的一個笑話，縱然王爺多年不曾納妾，但也從來不曾在妾身的房中留宿。不如，今夜就……&rdo;

&ldo;本王還有事，先回書房了。&rdo;

一股歡騰的火苗從他的眼底燃起，他有些侷促的別過頭，冷漠的說道。這般冰冷無情的語氣，似乎是在提醒他自己又像是在拒絕她。

&ldo;王爺當真是像他們說的一樣嗎?心底還藏著一個人?&rdo;

趙王妃受傷的垂下美麗的眸子，臉上由於羞澀忍不住泛起一團紅霞，卻依舊堅定的看著他。

&ldo;胡說什麼呢。&rdo;心事被戳穿，趙王有些窘迫的說道。那人已為人妻，他們是再不可能了。

&ldo;那王爺為何要一再的拒絕妾身?&rdo;趙王妃皺眉看著他，今夜，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他。

丞相府現在就是龍潭虎穴，任何他進去的人想要活著出來都是天方夜譚。她恨趙王對她隱瞞，卻也不忍心眼睜睜看他送死。

&ldo;本王……&rdo;趙王一時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來拒絕她，只能沉默不語。有些事情他解釋不清楚，對於這個女人始終都是虧欠著的。

他已經負了那人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今夜，他必須去。她在丞相府中很危險一個不小心，便會喪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空氣中漸漸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趙王妃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趙王擰眉想了一會，轉身就要離開，趙王妃眼底一暗，劃過了抹恨意。

她都做到了這般程度，還是不能留下他嗎?

沒有再挽留她。趙王剛走出兩步就感覺到一陣昏天暗地的眩暈，一把扶住門邊兒，回頭看著她。

&ldo;你在屋子裡點了迷香!&rdo;

&ldo;原來只有這樣，我才能留下你。&rdo;語氣說不出的落寞和失望，趙王妃苦笑著搖了搖頭，抬腳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癱軟的身子。

&ldo;妾身成全了王爺這麼多年，還請王爺成全妾身一次。&rdo;

她語氣裡蘊含著絲絲顫抖，卻依舊堅定地說道。

&ldo;哎，你這又是何苦呢?你知道本王向來最討厭別人算計本王。&rdo;趙王看她依舊如此倔強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這些年下來，他終究是欠著她的。

&ldo;既然不能相愛，那便相恨吧。&rdo;那年年少，她風箏掛在了牆外的樹上，他從牆外路過，輕輕躍起，替她拿了下來。

後來在宮裡的宴會上他才知道原來那名少年就是趙王，那時候，他還是一個皇子，意氣風發，肆意風流。

後來帝都巨變，儲位之爭血流成河，父親明哲保身，護了他們周全。當今聖上登基之後，便賜封他為趙王，還賜了一片封地，無詔永世不得回京。

所有人都知道這無異於是另一種形式的流放，可她依舊義無反顧的請婚嫁給了他。

隨著他在那邊陲之地熬了幾十年，轉眼就到了現在。

聖上讓他回京的詔書在接到手的時候，她還在真心的為他高興。

早知如此，倒不如永遠的呆在那裡。起碼那個時候，他是她一個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