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這一家三口吃完結賬的時候,耿妹子也跳過了自己母親,直接拿著零錢過去收賬,最後把客人送走。
老闆娘也許一直以為她起碼最後會在鈔票上動手腳,黑著臉忍到了最後才爆發:“坐啥子坐!馬上又有班船到了,不到門口去拉客,坐啥子?”一邊說就一邊伸手揪女兒耳朵,小姑娘身姿靈巧的如同一尾游魚躲過去,卻出人意料的跑到了石澗仁的背後!
原本就把目光集中她身上的棒棒們開始笑鬧起來:“耿妹子想男人了哦?想給石娃子做婆娘嗦?”
換做其他同齡少女多半會嬌羞一下,這小姑娘卻脖子一梗:“就是!不服嗦?老子就是喜歡他!”
石澗仁頓時覺得巨煩……不,是很煩,旁邊楊德光倒是嘻嘻笑,明顯這幾天已經習慣了類似對白,但他跟石澗仁就算低著頭,也能看見一片陰影擋住了燈光,過來站在他們面前,仰起頭來,臉上陰沉得簡直能刮下鍋底灰的老闆娘明顯處在暴怒的邊緣,死死的看著石澗仁。
很煩的年輕人就這麼對視著,坐著的他原本應該處於氣勢上的下風,卻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三十多歲還風韻猶存,但基本上只有狡黠貪婪的肥胖女人臉。
耿妹子不說話,手腳不停的把周圍兩張桌子收拾了,提著抹布開始擦桌凳,卻順勢就坐在石澗仁同一根條凳的旁邊,看著還在擦桌子底兒凳子縫,其實就跟個貓兒收了炸開的毛,擠在人旁邊一樣磨磨蹭蹭。
所以老闆娘先開口:“吃完了就回去休歇,莫在外面東想西想的,該吃糠就莫想吃肉!”很冷淡。
石澗仁的聲音也幾乎是這幾天最冷漠的時候:“你在害她!你會害死耿妹子!”但語調並不高,聲音也不大,就是平靜的敘述,坐在他旁邊的耿妹子有些驚訝,看向自己母親的眼光還是有些畏懼。
周圍的棒棒跟本就聽不懂他表達的什麼意思,都詫異的一起安靜看著,老闆娘有些肥胖的臉上抽動:“死搬運!老子女兒關你逑事,給老子滾出去!吃完了就滾!當你媽個棒棒,飯錢都找不齊!要你扎場子的時候你梭邊邊,這個時候給我裝大!”
這個時候才有人好像回憶起來,這幾天只要在這裡吃飯,如果耿妹子跟她母親有殺肥羊,這些棒棒起身哄抬氣氛時候,這個年輕人是基本上都坐在那裡斯條慢理吃自己的東西,從不參與,老闆娘還注意到了?
但聽了老闆娘嘲諷棒棒的口吻,和其他棒棒臉上自嘲的笑容不同,石澗仁安靜的站起來,抓了自己那根木棒聲音不大:“我用勞力換飯吃,一點都不丟臉,但是你教耿妹子做壞事,會毀了她一輩子!”
老闆娘唰的就是一巴掌抽過來,石澗仁輕易的伸手穩住,任憑對方使勁掙脫都動不了半分,耿妹子正一臉猶豫不知道幫哪邊,老闆娘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死老頭,你婆娘遭別人欺負了你還躲起來麼!”
煙熏火燎的廚房裡立刻衝出來一個提著菜刀的中年胖子,擺足了氣勢的大吼一聲:“吃飯不給錢……還有理……咦?”發現完全不是想象的劇情,挽個刀花嘿嘿嘿:“小兄弟,抓住幹啥子!未必你還對耿妹兒她媽有想法麼?”過來不解救自己老婆,卻伸手把楊德光手裡的香菸拿了去叼著,才轉身拉老闆娘:“來嘛,來嘛,我發現豆腐乾炒回鍋肉,肉還可以放得少些……”
一邊拉還一邊給石澗仁做眼色,石澗仁搖搖頭鬆開手走出去,對後面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放在心上,順著對面路牙子邊的梯坎慢吞吞的走上去,楊德光連忙跟出來,耿妹子咬著嘴皮站了幾秒,也出來了。
回頭看看,江上燈影瞳瞳,對岸萬家燈火,再順著梯坎走上去,就是能縱覽兩江交匯的碼頭觀景臺,氣吞山河的開闊景色是全國各地遊客來留影的好地方,可對於現在的石澗仁來說,看見的卻是那些被江風冷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