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喬蝦米站起來衝列成一排的偵緝隊揮了一下手,自己跳上一輛腳踏車,風一般沿來路奔了山下。
朱七忽然感覺今天的這場惡戰定然不小,望著藍悠悠沒有一絲雲彩的天,心忽忽悠悠地提到了嗓子眼。衛澄海看出了朱七的心思,笑著衝他揚了揚手:“感覺不痛快就過去跟熟悉的兄弟聊會兒天。順便把滕先生喊過來,我有事跟他商量。”朱七倒退著爬到了山峽後面的那個山凹,喊一個兄弟將滕風華叫過來,說聲“老衛找你”,貓著腰鑽到了左延彪的身邊。左延彪從朱七的口袋裡摸出煙盒,一把撕開,將兩根夾到耳朵上,一根叼在嘴上,邊點菸邊說:“說起來梁大鴨子也算是條漢子,我們抓住他的時候,任怎麼折騰,他硬是不告饒,要不我也不會連他的‘鴨子’割下來,”點上煙,慢條斯理地抽了幾口,接著說,“去年快要過年的時候,衛老大對我說,要抓緊時間收拾了梁大鴨子,不然這個混蛋又要‘鬧妖’。我問他,他不是隻顧著忙自己發財去了嗎,還鬧什麼妖?衛老大說,這小子現在可‘挓挲’起來了,全青島的漢奸就數他‘慌慌’,剛剛用了手段把喬蝦米的###大隊歸攏到偵緝隊裡,接著就抓了大東紗廠帶頭鬧罷工的幾個共產黨,拉到大窯溝墳場殺了。”
一聽鬼子又殺人,朱七的心就堵得厲害,臉上的刀疤又紅又亮:“殺的都是共產黨?”
左延彪點點頭:“是啊,全是共產黨,這小子可真夠大膽的……對了,華中說,有個夥計你們還認識。”
朱七一愣:“誰?”腦子裡一下子泛出丁老三的影像。
左延彪搓著頭皮想了一會兒,開口說:“好像是個東北人,叫什麼來著?什麼青雲?好像是。”
不是丁老三,是史青雲!朱七鬆了一口氣,心裡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難過,眼前一片模糊。
談起史青雲,左延彪說,聽說那夥計的身世挺悲慘的,起先在東北跟著抗日聯軍打鬼子,在抗聯參加了共產黨。後來抗聯沒有了,他就來了青島。好歹跟組織接上了頭,就又去了蒙山,在蒙山狙擊鬼子的時候,一隻眼睛被流彈打瞎了。丁老三在嶗山發展游擊隊的時候,史青雲也跟著來了。結果,還沒等跟鬼子幹上,先讓青山保的人給“摸”了……朱七問,丁老三怎麼會跟青山保結了“樑子”?左延彪說,丁老三想收編青山保,當時路公達還活著,不願意,丁老三就派史青雲過去,說是給青山保增加個懂軍事的人。路公達明白丁老三的意思,沒等史青雲動身,就派人在山下“摸”了他,幸虧史青雲身手好,不然腦袋就搬家了,即便這樣,史青雲的一條腿也斷了。朱七恨恨地捶了一下大腿:“路公達這個混蛋該死!”
左延彪笑了:“死了,讓熊定山給收拾了。”彭福在一邊插話說,熊定山一到嶗山,先是跟衛澄海聯絡了一陣,衛澄海留他在荊條澗住了幾天。山裡的兄弟都猜測,熊定山有跟著衛澄海的意思,還說,當初衛澄海跟熊定山有約定,綁在一起打鬼子。後來不知道衛澄海是咋想的,在荊條澗給熊定山擺了一桌酒席,喝完酒,定山就一個人走了。過了沒多長時間,熊定山又回來了,他出現在路公達那裡。路公達不打鬼子,東一頭西一頭,不是騷擾百姓就是竄到青保的防區襲擊青保,對外說是奪槍武裝自己的隊伍,估計是當了漢奸。過了不長時間,路公達就不見了,山上傳說他被熊定山擠對走了,後來在羅圈澗發現了他,屍體被日頭曬得發青,身上全是蛆。年初唐明清帶著不少人直接靠了熊定山的“傍”,好像他們倆以前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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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戰前夕(4)
朱七懵懂著問:“唐明清怎麼會認識熊定山?定山一直混‘鬍子’,跟他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啊。”彭福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剛來的時候找過衛老大,不知咋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