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爺爺真是人才啊,不,天才,一個人能把一隻手的字練成這樣風格獨特,爐火純青,已經是極為不容易了。爺爺兩隻手各自風格,卻都透著一樣的筆力,就算爺爺身懷武功,佔了一些便利,但是,那也是不世之才啊。
雲重山放下筆,等畫上墨跡幹了,這才輕輕地,珍重地捲起,遞給雲霄道:“這畫就送給你吧!”
雲霄對畫沒什麼研究,只是知道高子維技法嫻熟,功底深厚,意境深遠,但是,爺爺的這手字,她是識貨的,當下接過,興奮地道:“謝謝爺爺!”
雲重山打趣:“送給你當嫁妝了!”
雲霄臉上飛紅,卻是大大方方地道:“爺爺忒小氣,雖然這畫價值不菲,但爺爺可是雲家商號的主人,只有一幅畫,怎麼拿得出手?”
“哦,那你要什麼?”雲重山哈哈一笑。
“爺爺,要不,你給我畫一幅畫吧!”雲霄眼珠一轉,爺爺的字,就是驚世之作一點也不出奇,據他所說,孃的畫是他所教,而藍宵露的畫功是隨娘學的,那他的畫功肯定也是不凡。
雲重山搖頭一笑:“老啦,現在可沒心思作畫。你叫爺爺畫幅畫送給你,還不如叫爺爺把雲家商號送給你呢。唔,這倒是不錯的嫁妝!”
雲霄趕緊敬謝不敏,道:“廣廈千間,睡不過五尺;家資萬貫,食不過三碗。錢財身外物,可沒爺爺的字畫好。爺爺你要記著,你欠我一幅畫!”
雲重山道:“我記起來了,雲家老宅中,倒還有兩幅我的字畫,你要喜歡,接你…娘來的時候,順便拿去就是。”
“真的,爺爺真好!”
雲重山拿起毛巾擦手,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光,道:“這都巳時末刻了,司城玄曦那小子倒沉得住氣!”
雲霄一看,日頭都移到正頂了,在爺爺的書房看字看畫,不知不覺間時間竟過去這麼久。從南城鬧市客棧到西城的雲宅,頂多半個時辰。她心中突然湧上一絲奇怪的感覺。
聽府裡的下人說過,昨天他上午到府裡的時間是辰時末,現在可是晚了整整兩個小時。他要來的話,似乎應該已經到了。
雲重山看了雲霄一眼,走出書房去,華溪在外面等候著,他輕聲問道:“客人沒來?”
華溪輕輕點點頭,道:“許是有事耽擱了。”
雲重山看了一眼書房,雲霄還在裡面沒出來,他輕聲吩咐道:“你去看看吧!”
華溪也覺得有些不對,應了一聲,不聲不響地去了。
雲霄拿著畫走出房來,道:“爺爺,我先把畫送回品蘭閣!”
“去吧去吧!”雲重山慈祥地笑。等雲霄離去,他的眉卻皺了起來,這小子難不成是想了一夜,終究還是放不下京城裡的一切,放不下他王爺的尊榮,所以,不願意留下了?
回去品蘭閣的路上,雲霄再一次看了看日頭,她想,她明白司城玄曦的答案了。他終於想清楚,他對她,不是愛了麼?所以,在弄清自己的內心之後,他退縮了。
在男人心裡,女人和權勢,從來都是前者處於弱勢,海誓山盟尚且會隨了流水而去,何況他們之間,連海誓山盟也沒有呢。
雲霄自嘲地笑了,心中卻有些痛。
明知道男人的保證靠不住,明知道男人的感情靠不住,明明被他傷害過一次,竟仍又一次選擇相信,選擇接受,然後,再一次承受這種傷痛。
天下男人都一樣,從顧飛,到司城玄曦,有什麼不同?是她太天真,企圖在這個世界裡,彌補上一世愛情的殘缺。
雲霄啊雲霄,經此一事,你可以不再天真了麼?
雲霄把畫收好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需要靜一靜,來平復心中隱隱的痛。
半個時辰不到,華溪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