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是那個位置,又怎麼會讓司城尚賢坐在那個位置,而他當初的那一番話,司城玄曦也求證了。
甘文思的確曾經在江湖上秘密尋高手,而且,將毒龍雙絕王家兄弟帶進東宮之中,這事,是真的。他當時的震驚和憤怒,悲哀和痛心,和司城豐元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自然不同,但不得不說,司城豐元的表現,更加的可圈可點。
不同的是,一個是發自內心,一個是為了博取人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為自己謀取私利。
太后動問,司城豐元猛地抬頭,他目光悲憤,臉色沉痛,咬牙切齒,戟指指向司城尚賢:“此人不是別人,便是太子!”
又是一塊大石砸進水中,又是一個晴天霹靂震在眾人心中。
這時候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如果是對皇上不滿的人意圖謀害皇上,如果是膠東餘孽謀害皇上,如果是前朝遺族謀害皇上,如果是受災之地的百姓抱著一腔激憤謀害皇上……這些,還算情有可原。
可太子,那是皇上的嫡長子,已經被冊封為太子,如果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就不是大逆不道可以形容,那簡直是滅絕人倫,禽獸不如。
司城尚賢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怒聲道:“司城豐元,你別含血噴人!”
他這一怒,是真的怒了,他清楚明白,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心虛,就是預設了自己曾經做過這件事,雖然他的確是做過,但是,他怎麼能承認自己做過?
所以他必須怒,不但要怒,還要怒得怒火沖天,怒得怒火中燒,怒得氣沖斗牛,怒得氣勢洶洶。不然,就是他心虛。他既然不會有任何的把柄留下,已經湮滅了所有的證據,沒有了後顧之憂,這件事他即使做過也是沒有做過,他為什麼不怒呢?
於是,太子怒氣衝衝,齊王針鋒相對,兄弟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先交鋒起來。
眾大臣在一陣強烈震驚帶來的幾乎眩暈的感覺之中人人靜默,首先提出異議的是藍成宣,他義正言辭:“齊王爺,此事關係重大,臆測之事,豈可亂說?”
藍成宣不能不出來了,他心裡明白,齊王的話**不離十,雖然他不知道太子用的什麼辦法,但是有甘文思在,甘文思那個人心思慎密,肯定是會把所有的證據都銷燬的,齊王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個死無對證。
他是勿庸置疑的太子一黨,是太子的老丈人,而這個指控,是能把太子直接拍進地下拍死的,太子死了,他就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不是了,什麼國丈,什麼藍家的富貴,全成了空,連命也保不住。
如果他這時候還不跳出來,換了別人跳出來,到時候即使太子有驚無險化險為夷,這擁護之功也是落在了別人手裡,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那就擁護得更加徹底一些。太子做了,但是,沒有證據,誰知道太子做了?所以,他首先就給司城豐元定了個“臆測”。
臆測這回事,再像真的,也是假的,證據才是最重要的。你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在這裡說什麼都是空談,都是臆測,不足以讓人相信。
頓時就有很多人附議,是啊,你們兄弟幾人爭皇位那勁兒,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但這一次太離譜了吧?弟弟指責哥哥謀害父親,這是個什麼事兒?
也有人在想,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太子真的做出這些事來,那這樣的人怎麼配為君?這樣的人當了皇上,那東夏就是真的完了。
另有人在想,太子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已經身負監國重任,皇位指日可待,怎麼會多此一舉?這齊王為了把太子拉下馬,連這樣拙劣的謊言也在朝堂上說,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司城建元這時候是真的驚呆了。
他是聰明,也有勢力,但是,這樣的秘事,哪怕他再有勢力,再聰明,也斷斷是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