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眾人閃閃發光的眼睛。
在眾人的注目下,兩個公差恭敬的請周仁美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駛出林村,眾村民連忙好奇的跟上去,呼朋喚友的前去縣衙看熱鬧。
縣衙門口,吳氏挽著優雅的雲髻,髮間插了一支鏤空菊花銀簪,身上穿著半舊的青色直袖襦衣,下配棕黃底兒印杏黃色碎花的高腰裙,肩批一條白底印水藍色暗紋的帔帛,整個人看上去幹淨而清麗。
“二少奶奶,你真的要幫我翻案?”
吳氏坐在馬車裡,帶著一絲緊張的看了看窗外的縣衙大門,眼瞅著聞訊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鄉親越來越多,她不確定的問著對面的王綺芳。
“呵呵,吳姐姐讓我把木匠一起請來,為的不就是暗示我幫你翻案?”
王綺芳神態淡然,手裡捻著熟透的櫻桃,一邊小口的吃著,一邊回答道。
“您都知道了?”被王綺芳說中心事,吳氏白皙的臉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有些苦澀的說道:“其實,我、我只是不甘罷了。明明我沒有做錯什麼,卻無端背上如此罵名,就算是我不在乎,我九泉下的父母也不會瞑目……少奶奶想必也聽說了那些罵我的話,他們怎麼罵我都沒有關係,可、可我實在不能忍受他們唾棄我過世的父母”
“我明白,所以,我特意找了人幫你告狀,為的就是要一個公道。”
王綺芳點點頭,說實話,當初聽清風說,吳氏要求把和她傳出醜聞的木匠一起請來時,王綺芳的確挺生氣,心裡直怪吳氏不知好歹。但當她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才明白吳氏此言的目的——要麼就是真的和小木匠有染,走也要帶上姦夫;要麼就是彼此之間清清白白,走也要走得堂堂正正。
不過,經過清風的轉述,王綺芳更傾向於相信吳氏是清白的,再聯想到自己的處境,王綺芳覺得她和吳氏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憐,只是,吳氏比王綺芳更加悲催——王綺芳至少還有親舅舅肯幫她出頭,而吳氏卻連個願意收留她的人都沒有。
所以,王綺芳對吳氏很同情,更產生了想幫幫她的念頭,當然,吳氏若是因此而願意跟她走,那就更好了。
“謝謝二少奶奶,”吳氏緊緊抿著唇瓣,當她在人群中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時,臉上閃過一抹決絕,她鄭重的說:“不管官司能不能勝訴,秀娘都萬分感謝二少奶奶,不說給您當牛做馬的虛話,秀娘定會竭盡全力幫二少奶奶辦差”
不是她沒信心,只是周仁美已經有了功名,不似普通百姓那般好對付。
“呵呵,放心,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公理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王綺芳聽出吳氏的擔心,笑著安慰道。
笑話,大舅是堂堂吏部侍郎,管得就是大周的官吏們。今年又是三年一次的吏治考核,除非青陽的知縣不要前途了,才敢頂風作案呢。
再說了,青州是錢家的地盤,別說是個小小的知縣,就是青州府也要賣錢家的面子。王綺芳這邊已經把棉布的事情和梅娘和盤托出,錢家二少知道後,早就興奮的給家主去了信,和家族協商如何做好棉布生意。
如今既知道了吳氏是大周唯一懂得精紡技術人,就算王綺芳不主動拜託錢家,錢之信為了自家的生意,也會積極出手幫忙滴。
有兩大家族做靠山,周仁美一個新晉的舉人,還真沒有什麼能力對抗。
“恩,謝謝二少奶奶”
吳氏並不知道王綺芳這邊的動作,只當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強壓心底的忐忑笑了笑,然後拿著狀子下了馬車。
“周仁美,吳氏告你無端休妻、停妻再娶、侵吞嫁妝,你可知罪?”
隨著“啪”的一聲驚堂木,縣太爺正式審理吳氏狀告前夫的案子,堂下擠滿了瞧熱鬧的百姓。一手促成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