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一個接地氣的皇后和皇子,遠遠比高高在上,很有距離感的皇室要來得真實和可親。
前朝的貪官集中正法決定放在年前,雖然犯人一般都是秋後問斬,但是這次情形特殊,需要儘快執行,常遠說此次實行槍決,槍決更具有震懾力。
行刑之前,我給林明祁做了一頓斷頭飯,拿了食盒,去了牢裡。
我進了大牢,牢頭替我開啟了牢門。林明祁看見我叫了一聲:&ldo;阿姊!&rdo;
我開啟食盒,將裡面的飯菜一一拿出,酒香糟肉,糖醋鯉魚,蔥花炒蛋,清炒白菘另外一壺酒。
與他對坐道:&ldo;給你做了幾個菜,也不知道你還愛不愛吃。&rdo;
他哽咽道:&ldo;愛吃,阿姊還願意來看我,我挺高興的。&rdo;他夾起一塊糟肉,他說:&ldo;吃得起肉了之後,阿姊總是在這樣的冬天醃了臘肉,曬乾了放在酒糟裡。放在飯鍋上蒸來吃,只要聞到這個味道,就是到家了。那時候書院裡的先生也都愛吃,阿姊就用小罈子裝了讓我帶去書院。若是早知有今日,我只願從未離開過姑蘇,能與阿姊好好在姑蘇能吃著你做的飯菜,過一輩子該多好?&rdo;
我一時無言以對,這一生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是極好,對他來說又是極壞。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道:&ldo;我願意有什麼用,阿姊哪裡會願意?跟阿姊一起生活十年,阿姊從來都沒有對我真正的敞開過胸懷。我也不知道阿姊居然是心懷韜略的大家,阿姊一向看不上我!&rdo;
&ldo;也沒什麼看得上看不上,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我和常遠都是痴人,不過是想為這個世間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你的想法是多年讀書,一朝高中,想要錢與權,這本也沒什麼。只是拿了就要承擔拿了的後果。&rdo;我對他說道:&ldo;不過,政客應該愛惜羽毛。&rdo;
&ldo;大周朝裡有幾個不貪的?阿姊說得對,拿了就拿了,如今被拿來做斬殺的藉口也沒什麼。成王敗寇,只不過是他常遠贏了而已。想問阿姊,如果沒有他,沒有黃氏,阿姊願意跟我嗎?&rdo;
&ldo;若是沒有常遠,我恐怕會一人遊歷天下。然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收養一些孤兒,簡簡單單過日子。和你,沒有可能!&rdo;三觀不合,怎麼在一起?
&ldo;阿姊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若有來生,再能與阿姊在一起的日子,我一定成為阿姊眼中志同道合之人。&rdo;他眼中有水光閃現,我卻無心聽他所言。
&ldo;打住,若有來生,你需要考慮的是愛你入骨的母親,是對你仰慕的妻子,是等你回家的孩子。&rdo;
&ldo;我明白了!&rdo;他落寞地笑著,我說道:&ldo;還有什麼跟我說的嗎?&rdo;
&ldo;韜兒還小,我不希望他走我的老路,若是可以,請阿姊照拂一二!&rdo;他撩起衣袍下跪道。
雖然常遠說罪不及婦人幼子,家產查抄又是罪人之後,想要走他的老路也難。他這託付倒是託付錯了,託付給我了,有我照顧,必然資源不同,但是他的妻子母親會讓我插手?就如同當初他娘在身邊,我不好多插手他的教育,最後他還是按照他孃的要求長大,我略感為難。
&ldo;阿姊是怕我母親和娘子對阿姊有誤會?&rdo;
&ldo;明祁,我不能承諾。你的感悟,跟你妻子母親能說清楚才好。我與你之間,情分早就盡了。&rdo;我實話實說,實在沒有精力在去花在他身上。
他一口飲下杯中的酒,說道:&ldo;阿姊珍重!&rdo;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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