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去,嫂子也不用我幫,她那裡也已經差不多了。我就把那些豬網油都拿了過來,切了小塊,水裡再過了一過,進來對常遠說:&ldo;另外一個鍋子也燒起來,我來煉豬油。火要小,熬豬油要半煮半熬才好。&rdo;
他得了我的話,火候控制地剛剛好,這就是默契了。我把豬油舀了出來,把油渣撈出來放在一個大碗裡,灑了一把鹽道:&ldo;中午的時候剛好燒豬血!&rdo;他倒是好,伸手撿了一塊豬油渣塞進嘴裡,怕燙用牙齒銜著,吸了口涼氣,才進嘴裡咀嚼道:&ldo;真香!&rdo;說
著還拿了一塊餵我,我吃了一塊道:&ldo;這東西特容易長肉,少吃些!&rdo;
&ldo;好啊!&rdo;他從櫥裡拿了一個小碗,撥拉了幾塊,說:&ldo;我讓蘇老哥多吃些!&rdo;說著就走了出去。
我把肉汆了水,豬頭醃了和嫂子一起把清理好的下水端了進來也飛了水……
這裡沒有我在京裡面館裡的陳年老鹵,特地去揚州買了各色的香料,雖然煮過幾回,但是到底沒有那股子濃香之中藏著的醇厚。要求不能過高,反正能少出個九分的味道已經不錯了。到了晚上我滷味兒的香味勾到了很多人。
這些做完,把外面的豆漿剛好拿進來,燒開了分了兩個缸,用昨日去灘塗邊上的鹽工家裡要的滷水,到了些進去,開始點豆腐,等它凝結起來。
我們幾個正在圍觀豆花的形成,那些返回來的花子們,聞到了滷味的味道,派了他們的頭過來問:&ldo;蘇大哥,這是燒了什麼,能不能賞一點點給我們嘗個新鮮?&rdo;說完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ldo;這會兒還沒好呢!阿牛兄弟,跟大夥兒說一聲,咱們常大人和奶奶正在準備明天給大傢伙兒晚上的席面。明天大家早早手工一塊過來吃飯。&rdo;蘇老哥方才已經問我,好沒好,被我瞪了一眼道,&ldo;沒好!&rdo;那阿牛既高興,又嘴饞地嚥下了一口口水,走了出去。
豆花成了,寄松和寄杉兩人抬著缸,春桃和嫂子一起抬了一筐碗出去,我調製好了蘸水讓吟風拿出去,常遠和蘇老哥一起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每樣都是空的。
隨著整齊而又韻律的剁餡兒聲,大年三十已經到來,我帶著秀芳和嫂子一起在後廚,其他人剁餡兒的剁餡,擀餃子皮的去擀餃子皮了。吟風抱著蘊兒,帶著小九兒在院子裡吃著油果子。
為什麼走油肉裡面要扣上一半的芋頭,那是為了一份能當兩份吃。畢竟人多,最近又是幹體力活的,總不能讓人剛端上桌子就菜沒了吧?我看著鍋子裡燒著的豬爪和那些下水,一塊塊豬肺翻滾在奶白色的湯汁裡。我放入一大碗的油豆腐,再倒入已經調入黃酒的醪糟,一股子帶有酒糟味道的香氣升騰起來。
傍晚時分,嫂子把放涼已經凍上的燜肉,切成了塊。秀芳正在下著麵條,春桃在灶臺上舀入紅湯,一碗一碗的燜肉麵被端了出去,這一場宴席,我先用一碗結實的面給他們打底。再一個一個菜出去,最後一個上的就是這個鍋子裡的糟缽頭。
等我在裡面的桌子上坐下的時候,吟風為我盛了一小碗的湯道:&ldo;跟奶奶這麼久,都沒吃過這個菜,奶奶以前怎麼沒做過?&rdo;
&ldo;這是江南的殺豬菜,平時哪裡湊得齊這麼許多的下水?&rdo;我邊說邊吃了一片豬肚,味道鮮香四溢。以後有了泡椒,還可以用泡椒酸菜一起燒,那酸辣開胃肯定也不錯。
我聽著前面傳過來哈哈大笑聲,難為常遠一個貴族子弟,能如此放下身段,與一群花子混在一起。到了夜裡,常遠進來,我為他打了水讓他洗漱,他告訴我說道:&ldo;燕娘,阿牛自己提了